小蛐蛐也笑了。
后来她们并没有等来男孩的报复,因为又有门派之间大打出手,她们在睡梦中被惊醒,犹如惊弓之鸟般逃窜。
小蛐蛐骂道:“有完没完了!今年都第三次了!这群垃圾!”
“等我们到白露城就好了,白露城后就是寥了宗,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可以在白露城住下来。”薛遥知温和的安抚她。
“要是我们能快点长大就好了,我们这样,去扫茅厕都没有人要我们。”小蛐蛐和她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知了,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做什么都行呀。”薛遥知笑着说道:“我可以和我们前段时间遇到的游医一样,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四处行医。”
“什么游山玩水,不也连个家都没有。”小蛐蛐憧憬的说:“我以后不要流浪了,我想要个家,不挨饿受冻。”
“我们会有家的。”薛遥知说。
怀揣着这样的憧憬,她们走过千山万水,终于在又一个冬天来临前,来到了繁华似锦的白露城。
她们以为新生活就要开始了。
“那时候你们几岁了?”容朝精神了不少,问她。
薛遥知沉默了一下,她说:“七岁。”
“那后来……”容朝猜到了。
“后来的故事,要明天再跟你说啦。”薛遥知盛了粥端给容朝:“吃饭了少爷,要我喂你吗?”
容朝回绝:“不要。”
薛遥知便将碗递给了他。
他们沉默了吃完了晚餐,夜幕降临,渐渐的将附近桥洞当做住处的乞丐也回来了,薛遥知警惕起来,好在他们的位置比较隐秘,一时间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只当是又有无家可归的人跑到这里来了。
薛遥知和容朝说她和小蛐蛐在白露城里乞讨,说她们去酒楼后厨偷师,说她们以后要一起开个酒楼,她来酿酒,小蛐蛐就当大厨……她和容朝说了许多她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的往事。
可是容朝还是一直没有退烧,关于她和小蛐蛐的故事,她也要说完了。
这几天薛遥知和容朝都瘦了一圈,憔悴不堪,薛遥知从城外采了药回来,便见昏迷的容朝被从桥洞里扔了出来,一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乞丐占了他们暂时的家。
薛遥知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她握紧了从容朝身上拿过来的匕首,堵在了桥洞口,冷声说道:“滚出来!”
“你男人都快死了,你还顾着他嘞?”那乞丐露出一嘴的黄牙,笑得淫邪:“你不如跟了老子,老子肯定比那个病秧子厉害。”
这时候外面还下着雪,薛遥知不想和他废话,她将匕首掷向那乞丐,那乞丐侧身一躲,却震惊的看见那匕首被一丝浅绿色的灵力裹挟着浮起来,直直的扎进他的肩膀里!
乞丐惨叫,面露惊恐之色,薛遥知再重复:“滚开!”
乞丐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连滚带爬的离开。
匕首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薛遥知跑过去将容朝拖回来,发现他浑身烫得吓人,她熬了药喂给他,却喂都喂不进去了。
薛遥知慌了,她割开右手掌心,挤了血进药碗里,递到容朝的唇边,低声说:“容朝,不要睡,起来喝药。”
容朝没反应。
薛遥知没办法,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不得不卸了他的下巴,强行将药给他灌了进去,虽说还是吐出来了一部分,但到底是喝进去了。
薛遥知将他的下巴安了回去,容朝咳嗽着恢复了一些意识,呢喃着:“好冷……”
薛遥知看着已经熄灭的火堆,她将储物袋里捡的枯枝倒出来,却才想到,她根本不会用灵力生火,之前都是容朝生的火。
她深吸一口气,抱住了容朝,冰凉的躯体贴着他因为发热滚烫的身体,她伏在他耳畔,轻声说:“你不要睡,我给你讲故事。”
容朝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薛遥知看着外面的白雪皑皑,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很厚的雪了,但天空还在下着雪,没有停歇的意思。
她很害怕这样的雪天,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我和蛐蛐在白露城的第一个冬天开始了……”
其实故事早该讲到结束,因为她们当初去到白露城的时候,就已经快要冬天了,那是霜梧州最冷的时候。
为了去捞一块掉进水里的胡饼,小蛐蛐不慎掉进了水里,薛遥知拿着树枝将蛐蛐救上来,蛐蛐冷得浑身发抖,还掰了半块饼给她:“快、快吃。”
薛遥知气急:“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能跳到水里!”
“可是我好饿,知了,我好饿。”蛐蛐冷得发抖,她一边哭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半张胡饼,她说:“我们已经三天没吃饭了,真的太饿了,我不想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