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知朝着那人跑过去。
叶柳捂着嘴笑,然后进了家。
“你终于回来啦……”薛遥知一边跑一边说,在男人面前站定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惊喜的笑容也变成了礼貌的微笑:“晏师兄呀,我刚才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哦。”
晏溪山看起来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了,他笑了笑,问她:“无妨,那位燕公子,是知了的夫君吗?”
晏溪山是修仙之人,耳聪目明,想来方才她们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嗯……还不是夫君。”薛遥知唇角的笑容柔和了一些:“是未婚夫。”
晏溪山点点头,揶揄道:“看来一别数年,我们小知了当真是长大了。我记得当时你是七岁?还是八岁?”
“七岁。”薛遥知记得很清楚,她说:“与晏师兄一别已是十一年之久,对于修士来说或许这只是弹指一挥间,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我长大了。”
薛遥知看天真的快黑了,她得赶紧回家,便对晏溪山说:“晏师兄还有别的事情吗?若是没有,我就回家了。”
“我送送你吧。”晏溪山今天也是意外看见了薛遥知,想着去打声招呼,但她在和朋友说话,他不便打扰,便等在这里。
“不用啦。”薛遥知再次拒绝了他,她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晏师兄,你不用不放心我。”
“好吧。”晏溪山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说,只叮嘱道:“我们虽已离开蜜山,但山中的精怪近些时日来很是焦躁,你在山中居住,一定要小心,这段时间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安全。”
晏溪山说着,递给她一张传讯符:“若是当真遇到危险了,撕开传讯符,我会立刻来找你。”
“谢谢晏师兄。”薛遥知接过传讯符,道谢。
“上山吧。”晏溪山温声说道。
薛遥知点点头,牵着大毛转身往山上走,她走了没几步,脚步忽然顿住,她回头,晏溪山还站在原地目送她。
薛遥知跑回他面前。
晏溪山目露疑惑。
她从竹篮里,摸出了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已经冷掉了的两个肉包子。
“晏师兄,我说过,再见面时要请你吃肉包。给你。”
晏溪山接过,笑开:“多谢。”
“那我走啦。”她顿了顿,又说:“前天和晏师兄说,见到你很高兴是骗你的,因为我前天真的很生气,来蜜山滥杀无辜的竟然有我当年认识的哥哥。可是今天——”
薛遥知露出一丝笑容:“晏师兄,见到你很高兴,这次是真的。”
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晏溪山一怔,她已经转身,跑回驴车边,牵着她的小毛驴,脚步轻快的消失在他眼前。
晏溪山打开油纸包,里面的肉包早已经冷了,肉馅的汁水透进面皮,将洁白的面皮染上油汁,隐隐约约的香气,窜进他的鼻翼间,这是陌生的、食物的香气。
虽然他已经不食五谷多年。
晏溪山没有吃,他重新用油纸包将包子包好,转身离开。
另一边。
薛遥知还是在天黑前回了家。
她安置好大毛后,又将驴车上采购的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分门别类的放好,整理好后已经是深夜,她随便煮了碗面,便疲惫的睡着了。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了几天。
这几天又开始降温了,山里变得更冷了,她实在是受不住,接连好几天都没有再出门。
今天外面好不容易出了太阳,暖和了不少,薛遥知立刻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去趟毓山,探望容夫人。
可是当她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她出不去了。
薛遥知停住脚步,她抬起手,触碰到了那层透明的屏障,很显然,这是一处不能出也不能进的结界。
可是,蜜山怎么会有结界?会是和之前晏溪山说的禁制有关系吗?是设下禁制的人设下的结界吗?
真倒霉!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无修士问津的蜜山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秘境啊!
薛遥知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准备回家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如果这次设下结界的人就是之前设下禁制的人的话,那么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设下结界,将那些闯进来的修士赶出去?
这只能说明,设下禁制的,和设下结界的,不是同一人。一开始设下禁制之人必然是这蜜山中的某只大妖,因为压制的是闯入的修士的灵力,而现在这设下结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