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郁舟只是认为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弱点,若不是他当时被陆照火带到几千米的高空吓傻了,也不会脱口而出自己怕高。
陆照火却不知脑补了什么,神色终于和缓下来,坐在他身边道:“脸色这么差,且再休息会儿吧。放心,过几日我便带你出去。”
郁舟得了他一句承诺,心中并未宽泛多少。不过知道他不生气了,到底是松快了些,听话躺下了。
他突然醍醐灌顶: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今日之事只是个开头,若不尽早逃离陆照火身边,陆照火对他的控制只会越来越深。
可……他和陆照火之间,无论身份地位还是修为都如同隔着天堑,他又如何能从此人手中逃离?
“不如我们趁此机会,杀了宁则鱼,到时候剑道感悟一起分!”
听见“新来的”,陆照火便停下了脚步,神色也阴沉起来,他出声打断了议论,冷冷道:“你们说的剑傀在哪里?”
那几人闻声回头,见陆照火孤身一人,连剑都没拿,气度威重,拿不清他是什么来头,其中一人只好道:“在往东直去二里地,山谷底下的水池里。”
陆照火又问:“新来的,长什么样子?”
最先说话的那人颤颤巍巍回答道:“方才只是经过,没看清楚,但……但先前有人见过他,说是容貌盛极。”
陆照火几乎可以确定是秦舟,于是朝着他们所说的方位走去。
走了还未二里,便见一人抱着另外一人,御剑缓缓降落。
那人颇为警惕,察觉到陆照火的气息,抬头来看。
陆照火记得这个人。
倘若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姓宁的人,出身于清河宁氏,二十多岁金丹,也算是个后起之秀。因着两人都是学剑的,谢鸾与宁则鱼没少被放在一起比较。
谢鸾本就是他暂时用的身份,陆照火自不会把这种比较放在心上,即便短暂打过照面,也不曾记得宁则鱼长什么样子。
这会儿看清楚了,长了张不像好人的脸。然而令陆照火更加感到不快的是——
此刻,宁则鱼一手拿着他的剑,一手抱着他的人。
秦舟恐高的毛病又犯了,闭着双目,死死扒在宁则鱼脖颈上的双手尤为刺眼。
这缘由他说不了。
他闭气久完全是被润玉痕压着练出来的,每次润玉痕亲他都亲得特别久……
虽然回答不了怎么闭气久的问题,但郁舟还是一下就跟别的同窗玩得很好,放学时被同窗塞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
郁舟与别的清修弟子不同,今日戴玉簪,明日束银冠,在道袍外还要套一件轻飘飘的对襟长衫,淡青色的轻纱外衫与道袍叠搭在一起,飘逸而曼妙。
润玉痕给他买的许多小玩意,他日日换着戴。
唯一不变的,只有一只香囊,是每次都要挂在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