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非常同步地转头看了过来,“什么发现?”
黎明目光有些沉重,“这具尸体的内里,是空的。”
付易荣捏着凉席的一角,不知道是天气冷凉席冻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寒气从他的手直达天灵盖,连带着他的声音都有些不稳。
“黎法医,你说得明白一些。”
黎明看了他一眼,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刚才跟我一起把尸体搬运出来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吗?他比很多同样体型的孩子都轻,并且轻了很多。”
付易荣老实脸,“你不是说他失血过多……”
“不光如此。”黎明摇了摇头,“还有器官的丢失。刚才初步检查的时候我摸了他的胸口位置,手摁下去时是空的。”
“也就是说,他现在是被人开膛破肚的状态?”胡镇也起了鸡皮疙瘩,他走在最前面,尸体的头对着他的腰,这令他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起来,心里发毛。
陆听安也回想起了刚才那几个钓鱼佬说的话。
“开膛破肚加野外丢尸,听起来挺像冯四月那一伙人会做的事。但是——”
他没有说完,看向顾应州。
顾应州跟他对视着,沉默不语。
陆听安没听到他说话,催了句,“但是有些疑点,总觉得很难解释的通。”
顾应州淡淡嗯了声,还是没说。
陆听安没忍住,直接点名,“顾sir,说说你的想法,你觉得是冯四月那伙人干的吗?”
“难说。”
“那你就往简单了说!”陆听安咬牙。
顾应州这才开口,“器官缺失的话,从动机、死者年龄和案发时间来看挺符合冯四月那个组织的行动,毕竟小宝的下半身至今没找到,若是能找到大概也是这样的状态。不过这具尸体和小宝又有所不同,小宝被找到的时候并没有穿衣服,这个孩子却穿戴整齐,不是黎明摸到的话我们暂时都不知道他竟然也被开膛破肚。其次就是出血量,在发现
小宝尸体的那个山头,草丛里是有很多血迹的,听安你应该还记得,我们还在地上看到过赵苡萱几人的血脚印,可这孩子穿得那么单薄,衣服上却没有从里面渗出来的血。”
这具尸体到处都充满着诡异和不合理的地方。
以冯四月组织的残忍程度,他们是不会也没有必要在取了器官后再给人穿上衣服的。不光小宝,在神社里那些病死的祈福者也是一样,被取掉器官以后他们就没了利用的价值,那群唯利是图的人根本不会管他们是否衣不蔽体。
这个孩子既穿了衣服,并且肯定被人清理过里面的血迹……他有什么不一样,值得组织里的人这么对待,既然不一样为什么还要杀他,并且丢弃在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树林。
除非,其实他根本就不是冯四月那群人动的手。
胡镇解释,“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哈,冯四月的组织里也有没有坏的彻底的人,于心不忍之下给这个孩子穿上了衣服……”
他才说完,好几道无语的表情就落在了他脸上。
“镇哥,我们这里就你一个人有孩子没错,但是能不能不要随便发散你的圣父心?”
“没有坏的彻底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加入冯四月的那个组织,望你知!”
胡镇尴尬撇嘴,“sorry,是我说错了。”
“不过要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冯四月,其实也挺简单的不是?”他继续说道:“冯四月现在不就在看守所关着呢吗?让警署里的人提她出来审问一下不就好了。”
都已经犯了这么多起案子了,如果是她干的,根本就没必要再否认了。对她来说,少杀一个人也减不了罪。
付易荣一听觉得非常有道理,立马用空着的右手拿出手机,给看守所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冯四月作为一个高危险罪犯,又是女性,她是单独被关在一个看守室的。付易荣那通电话过去,立马有好几个警员一同把她从看守室拉了出来。
谁都没敢掉以轻心。
冯四月最懂人体哪里是弱点,就算是一根发夹在她手上都可以发挥出致命的效果,所以根本没人敢对她放松警惕。万一这人伤了人逃了,那就像杀人机器重回社会,没人担得起这个风险。
对于他们的谨慎,冯四月只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