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四点钟,陆听安脑部的ct结果也出来了,依旧是没有什么问题。好几个各个领域的专家来给他做了检查,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他早上吐的那两口血,竟然暂时只能用身体进行排毒这么荒谬的理由来解释。可除了这个解释,似乎也找不出更好的病因。
陆沉户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看来还是只有诚玄能解决这个问题。”
陆听安看着他爹团团转,无奈道:“爸,他解决不了。”
诚玄只是运气很好的算出来警署有能帮他解决问题的人,即便如此那人也是顾应州,跟诚玄本人没有任何关系。何况现在事态变得严重,陆听安都有些难以掌控这副身体,诚玄又能做什么呢?他什么都不知道。
“顺其自然吧。”陆听安这么安慰陆沉户,顺便也安慰了一下自己,“爸,你帮我去办出院手续吧,我要回警署。”
陆沉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别开玩笑,躺回去。我觉得你现在要做的只有好好睡一觉。”
见他又开始催自己睡觉,陆听安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升起了一股躁意。
他已经尽可能的分散注意力,多想工作而不去想梦魇的事,可陆沉户总在提醒他,总在无形之中将他离梦推得更近一步。
他知道这种情绪是不对的,因为无处发泄,所以对关心自己、亲近自己的人产生了不耐,或许也是对死亡的恐惧让他有了波动吧。
怕不好的念头会堆积,陆听安还是决定给陆沉户透个底,“爸,你相信梦魇能要我的命吗?”
陆沉户猝不及防听到这种话,嘴唇都抖了抖。
“你…魇地更严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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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听安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顿时,陆沉户的眼眶就红了。
他知道陆听安从小到大都会梦魇,小的时候频率不高,就是他突然睡着睡着会大哭起来,惊醒以后就怎么也睡不着,直到身体熬不住了才会沉沉睡去,再被梦吓醒……长大以后梦魇变得频繁了,于是他住不了学校,也没办法跟大多数人一样将精力投入到学习。
陆沉户之所以会这么纵容着陆听安,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孩子每天都过得很辛苦,却没办法帮到他。
这孩子小的时候也是可爱活泼的,是梦魇让他的性格一点点扭曲,最后变得连他这个亲爹都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听安进了警署以后,性格变化巨大,他表现得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优秀、孝顺,陆沉户有很多次都快忘记他还被梦魇折磨。
乍一下又听到他提起梦魇,陆沉户才真切地感受到,原来不是陆听安好了,而是他懂事了,知道该怎么调整自己的情绪和状态,好让人不为他担心。
难怪他始终不愿意睡觉,竟是害怕做梦。
“是爸的不对。”陆沉户道歉:“我以后都不会逼你睡觉了。但是听安,爸也求你再坚持一下,我们一定能找到治梦魇的办法的,一定可以。”
陆听安抬头看着他,这个平日里很乐观开朗的父亲,竟然在低着头抹眼泪…
心里跟着难受起来,他道:“解决梦魇之前,还是得先解决我的心魔。我听顾应州说,冯四月在神社被抓了。”
“就是深水埗下水道双尸案的凶手?”
陆听安点头,又透露了一些,“不仅如此,他们还找到了失踪的那四个大学生。”
“等等,先等一下。”陆沉户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大学生是在哪里找到的?”
陆听安说:“神社。”
陆沉户不是笨蛋,这两个月陆听安破了不少案子,他都有追问过破案细节,还在空闲时候看了不少侦破类小说。
头脑飞速转动了一会,他就将事情理到了同一条逻辑链上,“你的意思是冯四月在两年前杀了两个人,销声匿迹的这两年她还在不断犯案,并且鬼山遇害的那个可怜的小男孩也可能跟她脱不了干系?”
陆听安说对。
陆沉户咬紧牙关,刚才的情绪散了不少,转而成为了满心的恼怒。
“这个女人,真是心狠手辣!”
陆听安应和了一声,见缝插针地给他上眼药道:“可我始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爸,我要去警署参与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