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安拧着眉头盯着他手上那把不知道干过什么的匕首,不掩自己的嫌弃,“抱歉,有洁癖。”
警员:“……”
“你不会以为我要用这个给你切芒果吧?”警员嘴角抽了抽,“这可是我的宝贝,杀芒果焉用牛刀啊!茶水室有水果刀,很干净!”
陆听安微微一笑,这才放心地把手上的芒果递给他。
年轻警员算是看出来了,虽然陆听安在笑,但是他的眼睛分明就是在说:在你眼里这把匕首是宝贝,但在我眼中他就什么都不是。
不敢反驳什么,警员拿着大芒果就走了,一刻不敢耽搁。
眼看水果也有人切了,章贺点点陆听安的肩膀,试图把话题给引回去,“陆sir,所以你们有发现吗?”
“什么发现。”陆听安莫名,“这个案子现在不是已经交给你们B组了吗,跟一组还有什么关系?”
章贺:“……”
刚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小宝的这个案子是柯彦栋明令转给B组的,也就是说在此期间一组应该竭力去破白骨案才是,表面办着白骨案私底下却在关注小宝案,这要是传出去,怕是柯彦栋和顾应州都会受到上面领导的批评。
所有有些事情大家心里知道就行,说开了可能就不美妙了。
章贺一下子觉得自己真的是好聪明的一个警员,他脑子一转,换了一个话题切入,“陆sir,我听周正那几个大嘴巴说,陈大嘴的画像是你梦到以后找夏言礼画出来的,那你有没有梦到过他住在哪里?或者说他是怎么把小宝抓走抛尸的,还有啊,犯罪动机什么的——”
陆听安:“……”
章贺每多说一个字,陆听安的心就悬起来一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突然被人看到了,让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扒掉了底裤,赤。裸。裸的坐在这几个人面前。
这种不适感在心里停留了好几秒,直到抬头看到章贺一脸单纯又殷勤的表情,陆听安心里的大石头才开始往下落。
还好,章贺只是傻人有傻福猜到了些什么,而不是真的知道他能做梦梦到犯罪现场。要是连顾应州都不知道的事情最先被章贺知道,陆听安真的会觉得有点挫败。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梦到那些。”陆听安并不躲避话题,显得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他直接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反问:“你知道做梦的原理是什么吗?”
章贺老老实实地摇头,“我不知道。”
陆听安竖起两根手指,“一个是压力,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白天晚上大脑里全在想这件案子,大脑在我入睡的时候自动安排了梦境的内容。第二点就是潜意识,我有观察身边各种人和事和物的习惯,很多让我觉得不对劲的事情都会在我脑子
里留下一点印象,平时或许不会引起我的特别关注,但是在我睡着、身体最放松的时候那些细节就会出现,我会梦到陈大嘴,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就是以前见过他。”
章贺、曾亦祥和另外几个警员瞪着眼,一副受教了的震撼模样。
“那另外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呢?”
曾亦祥嘴巴比脑子快,居然就这么水灵灵的问出来了。
陆听安扫了他一眼,大言不惭道:“我天赋异禀,运气好,是天道之子。”
曾亦祥嘴角一抽,气笑了,“扯淡吧你。”
陆听安耸了耸肩,无所谓的模样。
看吧,人都是这样的,要是对他们说谎,他们一定会察觉到一点不对劲并且开始怀疑,但要是一开始就直接说真话,他们反而不相信了。
陆听安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
章贺也不相信什么天道之子,不过他觉得陆听安真是好厉害,居然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还见过陈大嘴,见就见了还做了梦。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合理,但要是他的话,可能性大大的有。
搓了搓手,章贺好期待,“陆sir,像你这么心系港城市民的人,这两天也一定一直在想小宝的案子吧?这孩子多可怜呐,花一样的年纪就枯萎了,还有小女孩和那几个大学生,到现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章贺是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讲几句话的功夫,他的表情就失落了下去,马上就要郁闷了的表情。
陆听安赶紧抬手,“你想说什么,直接一点。”
章贺:“我们办公室有一张折叠床,你要不要睡上一觉?说不定就能梦到陈大嘴的具体位置了……”
“……”
陆听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馊的主意,他气着气着就笑了,“你看看我身上,是不是长出了很多树枝?再看看树枝上面,有没有缠着宝牒?”
章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啊。”
陆听安长腿一支站起来,没好气道:“没有你还把我当许愿树,过生日呢?你说梦一个我就给你梦一个的。”
要是别的,陆听安听一耳朵也就过去了,但是这个过不去,因为他是真能梦。
怕章贺再说一点不得了的话出来,陆听安决定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刚刚站起来,去切芒果的警员也回来了,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碟子,里面放着大小匀称、卖相很好的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