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和心跳都为此慢了一拍。
“腾”地一声。
李长青听得很清楚,也很熟悉。
是他被点火的声音。
太不像话了。
明明昨晚是他难得占据主导地位,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又因为她一句话而心跳加速。
“又这个样子。”李长青小声说。
也不知道是在抱怨自己,还是在控诉竹听眠。
竹听眠无比愉悦,晃着他的手从容地问:“长青啊,回来啦?”
李长青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慢慢地笑了起来,无可奈何地认输。
他说:“都被你看穿啦。”
“少花言巧语。”竹听眠哼哼了一声,两人默契地同时往前迈步。
李长青坚持要陪媳妇坐高铁去县城,然后目送竹听眠驾车离开,自己再坐高铁返程。
他有自己的逻辑:“只要我们两个人都在路上,那就是在做同一件事情,等同于我们身在一处。”
多么霸王的说明。
竹听眠笑着问他上哪学来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李长青从善如流:“哪用得着学,就总想着你么。”
说话的时候还要黏黏糊糊地拉着人,并且刻意放慢步调,想要多和媳妇多待一会。
“再耽误小心你赶不上发车时间。”竹听眠说。
“还一个多小时呢,”李长青摇头晃脑,“别赶我。”
也是因为他这么故意磨蹭,竹听眠才注意到街边有人在卖狗。
“小狗。”她喊了一声。
“怎么又——”李长青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她是在说真的小狗。
周六赶集,县城里总是有几条街摆满了各种商品,前村后山的人都会在这天挑着菜肉来,也有卖日常杂货和活物的。
距离竹听眠几步之外,有个老爷子正闲适地抱着水烟筒,时而响起串“咕咚咕咚”的动静。
老爷子身前摆着个掉漆的笼子,里头侧躺着只绒毛未褪的小狼狗,耳朵也没竖起来,随着它的动作而一抖一颤。
它似乎并不了解自己正在被当做商品出售,专注于从笼子边缝中伸出爪子,费劲去地扒拉那几棵杂草,兴致勃勃的样子。
扒拉几下发现自己够不到,居然还为此发脾气,对着那几棵草奶声奶气地叫唤两声。
接着又趴下去接着探爪子出去,像是和那些草不共戴天。
竹听眠看得笑出了声。
李长青忽然想起来件事儿,就问她:“记得吧?以前我还在学校里看过你喂食堂的那只小狗呢。”
一听这个,竹听眠的笑容愈发明显,“李长青,你是真的很好意思回忆这件事情,明明见面的时候都不记得我。”
“对不起嘛,”李长青熟练地道歉,又瞧她真的喜欢那一小团狗,建议说要不要过去看看,要是合眼缘,干脆带回民宿看院子。
竹听眠稍加思忖,还是摇头说:“民宿是个经营场所,狼犬的体型还是容易吓到人。”
毕竟,还是要考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天生怕狗,这件事儿和爱不爱护动物无关。
她话虽如此说,眼睛可是黏在那小狗身上了,又被逗乐。
“你在秋芒镇好几个家呢,又不是只有民宿能住,”李长青先打消她关于养狗场所的顾虑,接着说,“而且,比起那只成天骂人的鹦鹉,德牧反而显得很安全。”
甚至不忘见缝插针地夸奖自己:“和我一样安全。”
竹听眠好笑地看他一眼。
这个人居然还在和小花置气,就因为之前结婚的时候小花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说“恭喜”,梁子就此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