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后乔麦的视线多了很多疑惑,梁舒琼没再耽误时间,转头对着梁舒缇说,“送乔麦回学校,尽快回来。”
梁舒琼第一次这样松口,乔麦毫不怀疑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她乖乖地朝着梁舒缇那边走了几步,跟着她去了车子上。
车子在目送着外面的两个人径直走向了咖啡厅之后才慢慢启动。
“那是谁?”乔麦立即问,那两个人的身影在视线范围内彻底消失之后才目视前方。
“我妈妈的情人,段榕。”梁舒缇说,“你多幸运啊,最后一个也是被你见到了。”
“这种玩笑不能随随便便开吧?”乔麦迟疑道,“她什么年纪了呀?”
“那有什么,我又没骗你。”梁舒缇哼了声,“快五十了吧?”
“看不出来呢,气质也很好呀!”乔麦回忆着刚才的场景,“就是梁老师对她好像态度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妈去世了,来国内分遗产而已。”梁舒缇冷脸道,“梁舒琼对她有好脸色才是真的脑子进水了。”
“梁老师之前要你签的合同是这个吗?”
“那个时候只能算家产不能算遗产吧?”
乔麦对于梁舒缇的冷静五体投地,这种事情也能说得如此平静自然。
“梁舒琼买房子的钱现在只能在墓园买块地了。”梁舒缇没由来地笑了下,“多可惜啊,不然你就要跟她一起搬进大别墅了,她之前挑的地段可不便宜。”
她们又不是什么做大生意的,无非就是祖上攒了点儿钱,只要不赌不创业,够她们轻轻松松花上几辈子。
梁舒琼肯拿手里几乎所有的钱去买栋别墅,到底是对乔麦上心,还是要跟她引以为傲的艺术共存亡,现在已经是个未知数了。
“我不会那样做的。”
每次想到跟梁舒琼单独住在一起,乔麦的脑子里就会立刻浮现箱子里的白色尼龙绳,以及对她来说就像是恐怖娃娃的人偶。
只要她还在天鹅园,她就下意识认为,要是梁舒琼再次那样做的话,梁舒缇一定会出现在她的面前解救她。
“想搬进去也不行了,钱已经买了墓地。”梁舒缇开着车,随口问,“要跟梁舒琼确认关系了?”
“我还在考虑。”
“这还需要考虑?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如果是之前的话,我肯定就答应了,但现在……”
“现在怎么?”
“梁舒缇!”
这人真讨厌,乔麦还以为自己表现得很明显的,她就是喜欢她们两个人,放弃任何一个都舍不得。
偏偏梁舒缇还要直白地问她,要她将这些羞赧的真心话说出口。
她才不会满她的意。
“乔麦啊乔麦。”梁舒缇嘴里含着她的名字,语调扬了又扬。
乔麦在等她接下来的话,却什么都没等到,只有女人轻轻的笑声飘在了车厢内-
梁舒缇去往咖啡厅的时候段榕整个人就已经很激动了。
她在梁舒琼旁边坐下,不屑道,“钱的事情好商量,有什么好着急的?”
“我照顾你们母亲这么多年,遗产也该有我一份吧?”
“我当初跟你说好的,每年给你打一笔钱用来保证你跟我母亲的生活。”梁舒琼冷脸道,“无论你利用我母亲的人脉另寻出路,或者跟别的女人好上我都无所谓,但你必须保证我母亲需要你的时候陪在她身边。钱按照约定都给你了,你自己不成器,现在来我这里要钱,可没当初那么好谈了。”
“我也不是伸手就要。”段榕将桌上已经放着的资料推到梁舒缇面前示意她也过目,“这是我们当初签好的合同,后面是你们找了别的女孩子谈话的照片和内容,这么多年我也陆陆续续联系到了不少人,你们在这群人当中选中了我照顾你们的母亲,我当然有必要告知她,她的两个孩子到底做了些什么。”
“所以我妈后期病情恶化那么严重……”梁舒缇的话说了一半就被梁舒琼碰了下胳膊按捺下了。
“过去的事情我们不再谈,日子是往前看的。”梁舒琼将桌上的材料分开,拿起段榕拟定的合同大致翻了翻,“合同我会先带回去,我需要时间考虑。”
“你们母亲什么时候下葬?”段榕问,“我跟她相处那么久也该送她最后一程。”
“这就不必了,我们的合约只在我母亲在世的时候有效。”梁舒琼告知她,“之后就不要再来国内了,拿着钱过好你的晚年。”
“没能等到你的答复之前,我哪儿都不会去的。”
闻言,梁舒琼轻笑道,“你放心,毕竟我们也有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