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点已经过了,天气又热,周末的时候学生们更偏向于去市区或者商区玩儿,而不是学校门口的小吃街,所以这会儿人很少。
这里是饮品店,环境很清幽,乔麦不知道对方喝什么,所以将菜单递给她。
“都是些比较便宜的喝的,您不介意的话可以试一试。”
她吞咽了下,就算段榕是笑着的,但心里却惴惴不安。
“我要一杯热水就好。”段榕将菜单还给她,乔麦脸皮薄,不花钱不好意思在店里坐,于是点了杯招牌饮品。
“很抱歉占用了你的学习时间。”段榕娓娓道来,“是这样的,舒琼或者舒缇应该跟你有介绍过我,我是她们母亲的爱人,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我们没能在国外登记结婚,我来国内也是为了操办她们母亲的后事,不然我也会按照跟舒琼的约定,这辈子都留在国外定居的。”
“什么……约定?”
冥冥之中,乔麦认为她所说的话似乎会跟徐姨告诉她的有关,放在桌下的双手攥紧了自己的裤子,有些怕听见自己不想听的。
“梁家是以私人设计出名的,她们的母亲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服装设计师,但因为一直在国外发展,所以好友圈比较局限,很多往事也都埋在了国外。”段榕没有立即解释,反而继续讲着自己想说的,“或许这就是她们姐妹两个选择来国内发展事业的原因,一切都是从头再来。”
“您想要告诉我什么?其实可以不用拐弯抹角的。”乔麦抿唇,对于这样暗示意味的话心里不太舒服。
“那我就直白地讲了,舒琼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她的野心很大,起初想要将梁家的名声延续,发展得更望,但她是学艺术的,跟梁家的主业背道而驰,所以她选择用梁家的财产铺她自己的路。”段榕说,“于是我们谈了一笔非常划算的合作,我在她的安排下,接近她们的母亲,用她们给我一张喜好表,来让她们的母亲爱上我。”
乔麦听得眉头直皱。
“听起来很狗血很虚伪对不对?”段榕笑道,“事实证明,我们的合作也很成功,只是现在有人要过河拆桥了。”
“梁老师不是这样的人。”乔麦立马就听出了段榕似乎在给梁舒琼泼脏水。
“周一下葬,但我连进入墓园的机会都没有。”段榕定定看了她一眼,下一秒就露出了失落的神色,“她们二十多岁离家,是我一直陪着她们的母亲,至今也已经十几年了,我们是真心相爱,这么多年的感情连我去墓园祭奠的机会都不给吗?”
“阿姨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我没有要跟你埋怨任何一个人,我只是看见你跟她们关系亲近,想让你帮我求求情,给我一个去墓园祭奠爱人的机会。”
“这是梁老师家里的事情,我不能随便说话的……”
乔麦现在对段榕这个人充满了警惕,但却因为她的话在心里存了疑问。
段榕的话再加上医院里的徐姨,这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口中形容出来的梁舒琼,完全就是个只顾着一己私利,不顾任何感情的冷血怪物。
跟她想象中的以及现有的了解,根本不像是一个人。
“阿姨不让你为难,没关系,既然舒琼不允许我去墓园,那我就自己把剩余没多久的日子慢慢熬完。”段榕叹了口气,“她曾经告诉我,我是她母亲会喜欢的样子,我对她们的母亲一见钟情,那个时候的我也很年轻,每天也在幻想着美好的爱情降临在了我的身上,可人活得越久就越清醒,直到我被感情套牢,直到梁家没有人肯对我真心实意,我才知道,哪怕我付出再多,我都只是一个外人。”
“她们姐妹关系不好,我还劝过的,说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哪里会有隔夜的仇呢?我真把自己给骗了,她们面儿上不好,背地里却挖苦我,讽刺我,现在还一致关起门来跟我对着干。”段榕的面容无力极了,“我真的做错了吗……?我那么美好的青春现在就只能换来这种下场吗?”
乔麦怔愣地看她,突然想起徐姨跟她说,她跟段榕的性格很像。
脑子里像是横空劈下了一道闪电,她的心脏突然很不舒服,很压抑很痛苦。
乔麦机械地将桌上的纸巾递到她的面前,连要她擦擦眼泪的话都说不出口。
“真抱歉,我不该跟你倾诉这些的,但年纪大了,我又是孤身一人,很多时候心里有情绪也不知道该向谁倾诉,你别介意,阿姨不是故意的。”段榕说,“阿姨看你乖巧,一定会是个好孩子。不管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但如果你不想答应我的请求,那就别告诉她们两姐妹我跟你见过面,好吗?”
乔麦点点头,但说,“我会尝试着帮您询问一下的。”
段榕的样子实在太可怜了,无论她评价那两个人的话是真是假,但她的确跟梁玉淑一起生活了好多年。
经过岁月的熏陶,感情一定是越来越丰满的,最后落得这样孤单的结果,乔麦有些于心不忍。
“那就太谢谢你了!”段榕笑了笑,“方便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好。”乔麦去柜台找了店员要了笔和纸条,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下来递给了她。
段榕珍贵地将纸叠起来,放进挎包的最深层。
她站起来,抚了把脸,“学习很紧张吧?真不该耽误你的时间的,那我就先走了。”
乔麦坐在位子上,突然泛起了些反胃的情绪,她捂着嗓子干呕了下,整个人的状态有些呆滞。
这么多人的话,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又是假的?
或者说,究竟谁在蓄意骗她?
【作者有话说】
好难写的一章,好难写好难写,评论来点鼓舞好吗谢谢。
后面开始写点有意思的了,就是那种又狗血又爽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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