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又喝酒?”乔麦努力支撑着上半身转头看她。
她已经很久没见她喝过了,还以为她彻底戒了。
梁舒缇侧眸看她,“心情不好。”
“为什么?”乔麦坐起来,用毯子胡乱地擦了擦水淋淋的沙发,小心翼翼地坐到她身边。
“去国外看了趟我妈,她身体不太好,梁舒琼没回来也是这个原因。”
“是生了很严重的病吗?”乔麦不敢过多揣测,她不知道她们的母女关系怎么样。
“阿兹海默症,挺严重的,已经认不出亲近的人了。”
乔麦惊讶了一瞬,主动握住了女人的手,舔了舔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母亲对于她来说,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亲人。
“但我不高兴倒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什么?”
梁舒缇没由来地笑了笑,“她偶尔也会有清醒的时候,不过只能认得清梁舒琼。”
乔麦抿唇,意识到当初梁舒缇口中所说的偏爱不是假的。
人不怕别人说谎,就怕下意识暴露出最真实的想法。
“我留在那儿有什么意义?反正她也不认我是她的女儿。”
“不是的,她只是记不得你了。”乔麦摇摇头,“肯定不是你想的这样……”
她张了张唇,说不出更多话来。
她不擅长安慰别人,又怕自己的话在梁舒缇看来,是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斥责她作为当事人的想法。
“她身体也不太好了,并发症也挺多的。”梁舒缇看得很开,“梁舒琼陪在她身边,她或许会更安心一些。”
就像她躺在医院的时候,觉得乔麦陪在她身边她会更高兴一样。
让讨厌的人或者不想亲近的人作为陪护,只会进一步将病人的情绪搞差。
“梁舒琼能给她拿小时候的奖杯唤醒她的记忆,我拿什么呢?成堆的病历单吗?”
乔麦忍不住为她心酸,“可你现在很优秀。”
梁舒缇笑了笑,但眸光中的笑意很淡。
只可惜她的优秀还没能在梁玉淑面前表现出来,最看重的女儿梁舒琼就将她的财产全部转移掉了。
在梁玉淑那里,梁舒缇作为女儿的记忆,永远都是一个病恹恹的小孩子。
“那边新放了一些照片,抱你去看看吗?”
“我可以自己去看。”乔麦小声嘀咕一句,将毯子往身上拢。
但毯子擦了湿漉漉的沙发,此刻也脏得不能看。
梁舒缇嘴角含笑地给她找了条睡裙,之后两个人在置物架面前,望着这些照片。
“好多外国朋友。”
“刚回国不到一年,国内朋友也有,不过关系还没熟到能让我乐意拍合照的地步。”
“那你很珍惜你的友情嘛,干嘛表现得那么冷漠?”
“早都跟你说了,我人缘比梁舒琼好多了。”
“……哦,大明星。”
许久没能提起这个称呼,乔麦居然觉得有点陌生了。
“那你在国外最好的朋友是谁?”
“花霜吧,不过她是中国人。”
乔麦微微惊讶,还以为她会打哈哈,没想到女人继续说道,“她那块地儿本来是给我准备开工作室的,不过我嫌那地方人多,后来自己找了个偏点儿的地方。”
“还记得徐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