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我学梁舒琼的样子,也没见你在我面前表现得听话一点。”梁舒缇拿过茶几上的iPad调出菜单看几眼,“晚上也没什么能吃的。”
“这个海鲜粥还不错的。”乔麦小心翼翼地给她推荐,“你可以点一份。”
梁舒缇利落地听了她的建议,又打了几个工作电话。
她没避着人,乔麦听出了还是在忙学校冬日拍摄的事情。
好忙,这都凌晨两点了。
不过她工作室的人这个点儿都敢打电话来,不怕梁舒缇发脾气臭骂她们吗?
“你什么时候成立的工作室?”
“好多年了。”梁舒缇说,“在国外的时候成立的,现在都跟我回国发展了。”
“从国外跑到国内,还挺需要勇气的吧?我那天看还有外国人呢。”
“趁着还年轻,能跑就跑了,不愿意的都在国外好好待着呢,工作室的名气算是打出去了,那几个发展也都挺好的。”
“那你很厉害,我听说,一般公司里,如果小领导出去单干了,很少会有人跟着去的,如果大家都愿意跟着她干,要么是大领导对员工太差,要么是小领导人好。”
况且是这么重大的决定,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远离自己的国家,去很远的地方工作,这个老板一定不错。
“你在夸我吗?”梁舒缇从门外拿过海鲜粥拆开,“下次可以说得直白一点。”
“你混得这么好,夸你的人肯定很多,不差我一个。”乔麦不乐意夸她两遍,她喜欢从嘴巴里下意识发出的真诚的夸赞,阿谀奉承这种事情,她可做不来。
“她们夸得都太假,你的话听起来倒不像是拍马屁。”
“我不会拍马屁,但听说工作之后,拍马屁挺有用的。”
“对我没用,我喜欢认真点儿的夸赞,但没人能做到。”梁舒缇说,“你还挺令我意外的。”
“没人夸你吗?不只是现在,你小时候应该也算别人家的孩子吧?”
“梁舒琼算吧。”难得从这个女人的嘴里听见关于梁舒琼的好话。
乔麦舀起一勺粥送进嘴里,随口问道,“你呢?”
梁舒缇沉默了,许久之后还是坦白,“……我在医院待的时间比较久。”
乔麦愣了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大概因为先天性疾病,梁舒缇也吃了很多苦。
“对不起……”乔麦捧着手里的粥,有些手足无措。
她没遇到过有重大疾病的人,甚至身边的亲人朋友连小病都很少有。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更怕不小心触碰到对方的伤口。
“没什么好道歉的,事实而已。”梁舒缇嘴角多了些笑,但看不清是自嘲和轻讽,“大家都喜欢有很多金色光环围绕的人,对吧?”
“我……”乔麦想要问一问梁舒琼在国外的事情,但她问不出口。
她对梁舒缇起了同理心,就像她在自己害怕梁舒琼的时候,被伸出了援手一样。
在这个时候再次提起梁舒琼,是不是又是一种伤害?
“想问就问吧,下次我可没这个兴致了。”
“梁老师她……”
“她喜欢独来独往,被吹捧得太久了,就越容易给自己套枷锁,生怕这种光环被打碎了。”
乔麦听了进去。
所以她稍稍跟梁舒琼亲密接触一下,就能发现这个女人温柔之下的破绽吗?
“难道你试图改变她吗?”梁舒缇的声音轻飘飘的,“勇气可嘉啊。”
“那些人偶被我砸碎了,梁老师还会重新做吗?”
“我怎么知道?”梁舒缇回想起梁舒琼站在树荫下的样子,看起来打击确实挺大的。
她的艺术品不想要她快乐地活着,连替代品的存在都要剥夺。
梁舒缇不止一次在心里夸赞乔麦的胆子,虽然没能造成多大的轰动,但至少给梁舒琼产生了不少心理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