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麦就知道她温柔不过三秒钟,“你倒是不肯吃亏,占着理儿就骂我,不占理就不搭理我。”
“吃亏是蠢人才干的事儿。”梁舒缇扬扬下巴示意她。
“别用‘蠢’这个难听的字形容我。”
“行,吃亏是笨蛋才干的事儿,够暧昧吗?满意了吗?”
“谁要跟你搞暧昧……”乔麦赌气,“跟你接触本来就是因为你长得跟梁老师一样,你别想跟我套近乎!”
“知道我为什么跟你接触吗?”
乔麦本想转身就走,好奇心又轻飘飘被她勾起来。
“因为梁舒琼喜欢你,所以我就拉着你跟我在一起去恶心她。”
“我不信。”乔麦思索了下梁舒缇在她身上的所作所为,“我只能信后半句。”
“没得聊,走了。”
梁舒缇头也不回地往餐馆的方向返回,任凭乔麦怎么喊她都不肯再回头了。
乔麦站在原地,看着女人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之后,才彻底死了心往学校走。
班会的时间早都开始了,乔麦连假也没请,这甚至是她逃的第一次课,虽然班会连课都算不上。
她也用不着紧张,班会这种事情,导员出现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何况她还是团支书,某种意义上来讲,她有权力逃掉班会。
一整个下午过得实在疲惫,乔麦洗漱了下躺在床上,连床帘都没拉。
她盯着最上面深蓝色的遮光布,数着上面的星星,确实没有天上的耀眼。
床帘用了两年多了,拆了洗,洗了拆,便宜的料子就是这样的,深蓝色上面还沾了点儿褪色的白。
那几件秋装是她穿过的最舒服最昂贵的料子了,也从梁舒琼那儿得知料子仍旧是在那家裁缝铺拿来的。
有钱人之间的资源都是互通的,她们可以拿手边最不起眼的东西去跟同地位的人交换。
而最不起眼的东西却是乔麦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大概是她不配吧,哪怕被梁舒琼那样对待,她也还在尽力理解这个女人。
她没办法理解梁舒琼对于艺术执着的追求,这次她没办法成功说服自己了。
她配不上她,她也不适合她。
只是,她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吗?
图库里那些换上漂亮衣服拍下的视频被乔麦一遍遍认真地看,她按下删除键,也清空了回收站。
就这样结束吧,结束掉她的初次暗恋,失败得彻底。
寝室的人很快回来了,见她躺在床上问候了几句,确保乔麦不是在睡觉之后声音便放开了。
“乔麦你居然逃班会哎!要不是知道你不考研不考公,我还以为你拿这些时间去刷题了呢!”
“她最近搞兼职!还挺辛苦的哈,累到上床的时间越来越早了。”
“天呐,我寒假还要去实习来着,我妈给我推的熟人的公司,感觉到时候会被监视,那人真的跟我妈很熟,想不明白……”
“你妈妈给你介绍工作就偷着乐吧,明年大四我还不知道要干嘛呢……证也没考几个,乔麦的A都考过了,我只有膜拜的份儿。”
乔麦安安静静地听着,室友打趣儿的话倒是找回她不少注意力。
也是,这样跟着同龄人聊着痛苦的未来和难熬的当下,才是她现在最应该享受的事情。
周一还有早八,室友们也都早早上床睡了觉。
乔麦戴了耳机听着ASMR,睡得也很快。
梦里她再次去了天鹅园,梁舒琼用白色尼龙绳捆住她的手,她越是挣扎,绳子就束缚得越紧。
她拼命求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那绳子莫名其妙地跑到了她的脖子上,窒息的感觉充斥周身,她快要没呼吸了。
“……梁老师!”喊出声的时候乔麦就惊醒了。
她摸了摸脖子,摸到了耳机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