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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逢春醒来的时候,邵逾白还在睡。
这是他第一次早晨八点的时候还闭着眼,胳膊揽着余逢春腰,很依恋很可怜。
余逢春半坐起身,过程中注意到自己手腕上有一大片斑驳吻痕,主要集中在伤疤附近。
昨夜即便情到浓处,邵逾白还是不大清醒。
他将绝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亲吻上,几乎把余逢春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细细吻过,到后面余逢春一点力气都没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上开出朵朵春花,然后任人摆弄。
真像小狗。
从心里骂了一句,0166恰好出场。
一出现,它就注意到了余逢春身上的缠绵痕迹。
[你俩睡了。]它平铺直叙。
“对。”
[男朋友?]
“应该?”余逢春很犹豫,“我昨天晚上表达的好像不太恰当。”
[你说了什么?]
“我问他愿不愿意爬我的床。”
余逢春选择了一个异常巧妙的时机问出这个问题,换做其他任何时间,邵逾白都会因为足够清醒而拒绝,但昨天晚上是他最脆弱最慌乱最无措的时候,看向余逢春的眼神湿漉漉的,像是在流泪。
余逢春精准抓住弱点,诱惑邵逾白和他吃下禁果。
[所以他现在是大佬的情人,]0166总结,[我受不了了,你俩这么会玩。]
“你又受不了了。”
余逢春笑笑,随手查看模块运行,发现融合进程非常顺利,甚至比昨天晚上还高出一截。
这说明他的安抚是有效果的,有他在身边,邵逾白很安心。
余逢春突然说:“他梦见我受罚了。”
手指拨弄过一缕挡在邵逾白额前的发,余逢春陷入片段式的回忆中。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哭,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泪水被我接住以后才发现。”
余逢春知道自己是谁,也清楚邵逾白的身份,所以当他看见邵逾白为他哭的时候,他才那么震惊。
无知无觉的情绪表露,能表达很多东西。
余逢春那时候就明白了,邵逾白爱他。
这个卧底爱他。
爱情可以促使本来理智的人做出无数多的蠢事,对余逢春来说,邵逾白的爱情是救他逃离牢笼的悬天蛛丝。
他不顾一切地抓了上去。
……
……
等到下午两点,邵逾白终于醒了。
那时候余逢春已经打了三个电话,骂了八个人,还顺便安排好了陈志远的去处,他抱着本很厚的俄国小说坐在床上,等自己的新情人睡醒。
邵逾白睁开眼,很久都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侧着身体,静静地看着余逢春。
余逢春把书翻过一页,淡声道:“如果你想再睡一觉的话,我可以帮你拉上窗帘。”
“……”
“或者你愿意讲讲你昨天晚上做的梦?”
邵逾白哑声问:“你为什么那么执着它的答案?”
“因为我不喜欢你有事情瞒着我,”余逢春说,“让一个警察卧底做二把手已经很糟了,更糟的是这个卧底甚至都不愿意告诉我他梦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