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拳交错,一瞬。
管事右手斜刀因离心而从左卫的右拳上方擦过,刺中右肩,尚不及欢喜,左卫的直拳猛然发劲,力透管事的左胸。
「咚。」
管事震退数步方稳,左卫双臂泄劲下垂。
艷阳当空如火,地似扭曲。
「嘿??嘿嘿??」
一人低头,笑意漏嘴,另人跟笑,双双展顏。
「哈哈哈哈!」
「你不是练刀的吗?怎么出拳呢?」
「老弟你不是打拳的吗?怎么也出掌刀呢?」
「哈哈哈??大哥喝过醉仙酿吗?」
「没有。」
「走!小弟请大哥喝上几杯。」
「怎好让贤弟破费,自是我请。」
「誒,不妥不妥,我请。」
「我请!」
勾肩搭背两小仙,夏末酒楼人鼎沸,你敬一杯我一杯,酣畅痛饮醉不归。
有人觥筹杯光如饮水,亦有人浅嚐香茗似琼浆。
虽茶淡而无味,但对饮两人却甘之如飴。
两人是掛单居士江瀟月,蝉农寺住持无妄。
瀟月捧碗,眯眼慢饮。蝉声如浪涛不尽,夜星满天数不清。
「对了。」住持盘腿坐在后院的长椅上:「我们入秋前得进京,去郢城一趟。」
「喔?」瀟月亦坐长椅,单脚翘起。
后院有两亩菜园,空地上摆着四、五张长木椅,其中一张放着壶与碗,两人分据一张,面朝菜园,周围还有一两位僧人,在清扫整理。
「算是例行之事。」住持放下茶碗,解释:「官府秋审后,一些穷兇恶极之徒,应得受刑。好在我佛慈悲,尚书大人让贫僧领着弟子,入狱替那些刑徒诵些经,感化一二。」
瀟月也放下碗,看着住持的白鬚在空中轻晃:「有用吗?」
住持微微一笑,露出缺牙:「当然有。」
瀟月不驳不辩,再问:「可以不去吗?」
「居士不愿唸诵佛经?」住持歪头。
瀟月摆手:「我意指,无妄大师,您能不去吗?」
住持呵呵笑道:「老衲虽老,尚能食饭。」
「嗯。」瀟月心中叹息,捧碗,观星。
「放心。」住持亦拿碗,慢饮一口,放下:「那大牢呢,完全没有灵气,就算是妖魔鬼怪,也伤不着人的。」
夏末夜空红星亮,瀟月抬手在住持面前卜算:「劫煞星东昇,此行我跟着大师,护你周全。」
「喔?」住持仰首:「敝寺呢??虽说全都是毫无灵根的朽木,但终日打熬筋骨,健体强身,乡邻里的菩萨,也都口耳相传,蝉农武僧可护一方,另周围宵小不敢造次。」
「有这回事?」瀟月诧异。
旁边听闻两人间聊的僧人,纷纷捲起灰色袖袍,露出结实的臂膀。
「呵呵,莫摆显,不过是力气大了点,都是邻里抬爱。」住持对几人笑道:「扫完了便回寺。」
僧侣们低头应答,放下长袖,羞赧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