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瞳孔紧缩,霎时软了腿跪了下去:“大人,小的惶恐。”
角落处陷入一片令人胆颤的沉默中。
刘大夫跪伏在地,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他知夫人受伤失忆并非公开之事,萧嵘让他前来问诊医治,便是需要对此保密。
可除此之外,他并不能确定更多萧嵘的意思,更莫说此时他还被单独唤到角落,像是要交代什么隐秘之事一般。
刘大夫跟随萧嵘多年,萧嵘于他有再造之恩,如今他的家人也都倚靠着他在萧府府医一职,他自不会违抗萧嵘的命令。
只是眼下的氛围,不禁让他隐隐猜测着。
萧嵘莫不是想……
“她再也无法恢复记忆的可能有几成?”
刘大夫心下一惊,埋着头压根不敢将面上怔色显露分毫。
“大、大人的意思是?”
“回答我。”
刘大夫身子一抖,战战兢兢道:“五成,恢复与无法恢复的可能都在五成。”
话落,萧嵘没有开口。
刘大夫顶不住这般压迫感,不由试探着道:“若是大人想,也不是没有法子增长或减少可能性。”
萧嵘面上令人捉摸不透,眸底暗色更是瘆人。
他缓慢地视线落在刘大夫头顶,声色如冰:“做好你该做的事。”
刘大夫当即慌乱磕头:“是大人,小的全凭大人吩咐,定会竭力医治夫人。”
萧嵘背脊挺拔,神情更沉。
他无言地看着不远处虚掩着的房门,门前缝隙映出屋内晃动的人影。
直至那道晃动的影子远离门前。
萧嵘眸光微变,就此要迈步回屋。
刘大夫连忙唤道:“大人,小的还有一事禀报。”
萧嵘步子顿住,但未回头:“何事?”
“夫人她……小的是说您的母亲,此行前小的例行前去幽水宅为夫人看诊,夫人她情况不太好,您得闲之时,还是亲自前去看看吧。”
刘大夫没敢抬头,身前隔了好一会才再次传来离去的脚步声。
*
司锦方才的确是在屋里瞎晃悠。
今日大夫的诊断令她心情还算不错,想象着自己逐渐恢复记忆的样子,连将要继续喝不知多久的苦药也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门前传来声响时,她回眸看去。
一见萧嵘,顿时亮了眼眸:“这么快,已经开好药了吗?”
萧嵘道:“
这是已经开始期待喝药了?”
司锦上前轻锤了他一下:“什么呀,怎会有人期待喝那种苦东西。”
她嫌弃地摇了摇头,又拉着萧嵘往坐榻前走了去。
两人紧贴着坐下,司锦已是习惯萧嵘伸臂便环住了她的腰。
她从他身侧抬眸看去,眸子亮灿灿地问:“你方才也听到了吧,大夫说我恢复记忆的可能性极大,说不定我很快就能想起以前的事了。”
那双眼明亮又澄澈,未被往事所沾染,如同从白纸开始一般,暂且只画上了他的模样。
可当她想起后,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她会抗拒他,排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