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汤药,他伸手去揭她脸上的伪装,却找不到破绽,急得忍不住呜咽。
吕云黛低头忍泪,用特殊的手法将面具揭下。
“衡臣哥哥,施清荷与青荇小哥情投意合,她此刻在湘妃竹林等青荇,可否成全这对有情人?明日,她就只是绣娘施清露。”
“好,都听你的。”
“青荇,去吧。”
守在门外的青荇将屋内的对话听在耳中,拔步冲向竹林。
此时张廷玉牵紧四娘的手,激动的不知所措,唇瓣翕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吕云黛搀扶着他躺回到床榻上,他的手始终紧紧牵着她的手。
“四娘,我想抱抱你,可好?只是拥抱。”
他的身子太过虚弱,必须保持情绪平和,吕云黛乖巧点头,和衣躺在他身侧。
“衡臣哥哥早些歇息,我就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
“好,四娘,我好困,我真的好困,容我歇息歇息,自从为你扶灵安葬之后,我就睡不着,我睡不着”张廷玉虚弱喃喃着,缓缓合眼。
吕云黛忍不住愧疚的落泪,他竟然为她扶灵
只有至亲或者挚爱的夫君才能为她扶
灵,他才刚丧妻,竟不顾世俗眼光,毅然为她扶灵。
他连名声都不要了
吕云黛侧过身,依偎在衡臣哥哥怀里,在他满是药味的怀里,与他一道沉沉入睡。
第二日清晨,吕云黛一睁眼就看到张廷玉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她瞧。
她以为自己流口水了,于是惊的伸手擦拭嘴角,却没摸到口水。
“衡臣哥哥在看什么?”吕云黛纳闷。
“我在看你,想余生都与你厮守,日日睁眼都能看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四娘,”
“衡臣哥哥,我早已不是清白之身,甚至还生过孩子,这些年,我的人生过得肮脏至极,你会嫌弃我。”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此情不渝。”
“我想吻你,可以吗?”张廷玉小心翼翼说道。
吕云黛想起来昨晚清荷说,张廷玉这些年孤苦凄清的独自住在前院书房里,身边连个伺候的奴婢都没有,到嘴边的拒绝,再也说不出口。
她主动吻他苍白的唇,口齿间都是苦涩的味道,那苦涩一路滑进心底,凄凄凉凉的悲。
如果没有那场天意弄人的意外,她早就嫁给衡臣,成为他的结发妻子。
只可惜,世间没有如果,只剩下苦涩的因果。
他的吻与他清润如玉的性子一样,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他当真是正人君子,说吻,就真的只是浅尝即止的吻,再无任何僭越。
明明他的呼吸都早已凌乱不堪,眸中欲色灼人,明明他贴近的身子早就动了欲念。
此时身后传来敲门声:“公子,您该服药了。”
吕云黛赶忙分开唇瓣,起身披衣。
将门打开窄缝,接过门外小厮递进来的铜盆与食盒,吕云黛端着铜盆来到床榻前。
张廷玉虚弱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悉心伺候他梳洗,搀扶他起身用膳,吃药。
衣不解带为他侍疾七日之后,他晦暗惨白的面色终于恢复几丝红润血色。
这几日,他甚至不曾问她为何会以清荷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
他眸中浓烈的爱意让她无所适从。
“衡臣哥哥,你就不问问我这些年都去了哪?经历过什么?”
吕云黛很好奇,为何衡臣哥哥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