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四娘发髻上的簪子,五娘垂眸,压下嫉妒之色。
此时惊闻雍亲王即将下榻在吕家的南园内,五娘登时两眼发光。
此刻吕云黛看东西都有重影了,她难受的支腮强撑着。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似乎瞧见四爷被人簇拥着朝她走来,吕云黛下意识站起身,朝着四爷张开双臂,好难受,想抱他。
倏地,她脑子里一阵摧枯拉朽的剧痛,潮水般的陌生记忆涌入脑海里。
呱呱坠地的女婴在温婉女子怀里好奇张望,清俊温煦的少年抱着她摘酸杏吃。
严肃板正的爹爹因她背错诗,而用两尺长的戒尺打她手心,她疼得哭着喊娘亲。
窒息的溺死感扼住她的喉咙,她看见姚氏狰狞的脸,姚氏身边还站着个与她一般大小的女孩,是谁?
此时那少女取来一块石头,狠狠砸在她脑袋上,好疼
“六娘,继续砸,砸死她。你就能嫁与衡臣为妻。”姚氏催促道。
六娘?原来是张廷玉的发妻姚六娘。
原来她就是吕四娘,年幼时就穿到吕家,睁眼看
到的第一个人,是七岁的张廷玉。
她的祖父吕留良满眼笑意,将软乎乎的她抱给张廷玉:“衡臣呐,今日开始,四娘就是你的未婚妻了,你需好好保护她一辈子,可好?待四娘及笄,她就嫁给你,与你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俊俏的小男孩脸颊泛红,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她好小好小。好软。衡臣很喜欢四娘。”
“衡臣衡臣哥哥救我!”窒息的濒死感袭来,她恐惧的惊呼。
双手同时被人握紧,两道不同触感的手掌握紧她,吕云黛头痛欲裂,呜咽一声,彻底昏厥。
此时张廷玉和雍亲王同时牵住四娘的手。
“王爷”张廷玉诧异看向王爷,不知为何王爷会伸手握住四娘的手。
他当伴读之时,就知道王爷喜洁,除了必要的肢体接触,从不触碰旁人,更遑论四娘这个陌生女子。
“哎呦,吕四姑娘怎么晕倒了~”苏培盛忙不迭矮身,将六子打横抱在怀里,他不是男子,只是太监,无需避讳男女之防。
却愕然发现抱不动,低头才发现六子握紧张廷玉的手掌不曾松开,她手背青筋毕现,极是用力。
她死死攥紧张廷玉的同时,却已然松开王爷的手掌,此时王爷的手掌尴尬顿在原地,面色阴鸷。
完了!六子该抓的不抓住,该放开的却为何死抓着不放开?
苏培盛瑟瑟发抖,抱着六子,跟着吕家领路的婆子,与张廷玉一道前往外院一处厢房内。
张廷玉握紧四娘冰冷纤薄的手掌,心疼忍泪。
叶天士替暗六诊脉之后,忽而面色凝重,替暗六扎针放血。
“王爷,吕四姑娘中了西域七瓣曼陀罗,此毒霸道,能令人血气逆行暴毙。”
“护驾!”苏培盛故意扯着嗓子惊呼一声。
胤禛心情本就糟糕,此时冷笑道:“呵,吕观稼,本王纡尊降贵前来庆贺,没想到吕家却妄图谋害本王,来人,立即将吕家众人拿下!”
“立即交出真凶,否则谋害亲王为诛灭九族死罪,吕家,杀。死一人,亦或是死九族,你自己选。”
胤禛眼角余光落在那人与张廷玉握紧的手掌,面色愈发冷冽。
吕观稼跌坐在地,转头看向众人:“到底是谁?快些站出来,否则九族都得死!”
众人战战兢兢匍匐在地,胆子小的孩子忍不住恐惧的呜咽出声,更有数名年幼族人吓得尿了裤子。
一时间腥臊之气弥漫开,胤禛嫌恶掩唇咳嗽。
“咳咳咳咳咳”
吕观稼满眼焦急扫视众人,眼神渐渐失望,继而面露死灰,匍匐在王爷脚下。
“王爷,是臣,是臣不想让品行不端的四女侮辱门楣,才给她下毒,求王爷赐死微臣。求您饶恕吕家。”
身为吕家掌舵人,他即便心有不甘,仍是要为吕氏一族的兴衰荣辱扛下一切。
保住吕家,是身为家主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