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百花齐放,正是赏花的好季节。
贤王府后花园却不同于其他府邸,没有遍地鲜花,而是大片的菜园子。
七八年前,贤王妃突发奇想要种菜,特意寻了老农来府中教她。一连半年,一家主子的饭桌上不是细长的菜叶子,就是扭曲瘦小的瓜果。
贤王妃却越挫越勇,不但没有放弃,还扩大种菜的范围,俨然一副质量不够数量来凑的架势。
贤王和世子周暄都偏宠她,任她胡闹也不制止,时间久了,还真让她种的像模像样,丰收的时候还能收拢几篮子送去给宫中的太后和皇上,聊表心意。
今日,贤王妃如往常一样巡视她的领地,早已换好一身轻便衣裳的她,系上襻膊,间或俯身在地间劳作。
不远处,大丫鬟碧云小跑过来,额头略有些薄汗的她顾不得礼仪,俯身凑近王妃说话。
贤王妃听完,惊得将手中的菜叶随意一丢,双眼圆瞪:“你说什么?府中侍妾?”
当晚,周暄还未下衙,便被府里的传信催得火急火燎往回赶。
贤王妃和贤王不但吵起来了,王妃还哭着要进宫求太后做主。
这是又闹得哪回事?
周暄骑马往回赶的路上,百思不得其解。
刚跨入贤王妃院子,便听得屋内断断续续的啼哭声,伴随着杯碟落地的声音。
周暄推门而入时,刚好听到母亲连声斥问:“你要纳入房中我会不许吗?你将我的面子往哪里搁?你是不想给我活路了是不是?”
纳入房中?难道父亲在外面有人了?
贤王妃眼睛哭得红肿,独自坐在榻边拭泪。贤王坐在外间的紫檀椅上,地面上一片狼藉。
周暄皱眉,回首吩咐瑟缩在门口的碧云和喜雨:“还不快些进来收拾了。”
不怪丫鬟们害怕,伺候王爷王妃十几年的嬷嬷都没见过两人吵成这样的架势。
或许是儿子来了,两人一时冷了场,只有王妃默默垂泪。
待丫鬟们收拾妥当退出去,周暄坐在贤王妃身前的圆凳上,温声询问:“母亲,可好些了?”
不问还好,一问贤王妃的眼泪又汩汩往下落:“暄儿,你父亲好狠的心!”
贤王本来耐心解释,无奈贤王妃认定了他外面有人,也有了火气,此刻恼怒地起身责问。
“不知你母亲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竟说我有房小妾养了许久不说,现在人家家人找上门来要人,简直不知所云!”
“无风不起浪!府中就两个男主子,好端端的怎么偏偏说你不说暄儿呢?”
周暄越听越糊涂,打断两人的争执:“母亲,您能否先跟孩儿讲清楚,哪里听来的消息?父亲同您二十多年的感情,断不会无端负您!”
贤王点头:“就是,你也不先查清楚就泼脏水在我身上!”
贤王妃哽咽着讲清事情经过,周暄又唤碧云来。
碧云跪着答道:“世子爷,奴婢不是有意挑起主子们争执的!奴婢是听厨房的在议论,也细细打听,是有个采买的小厮嘴碎说有人给他银钱,要打听府中的侍妾。”
“昨晚门房的胡伯吃多了酒,也念叨着多日前有人来府门口找什么侍妾,奴婢一时情急才会告知王妃。”
周暄心里咯噔一下,他转念就想清事情真相。实在想不到会酿成今日后果。
向他们解释必会暴露季希音的存在,不解释父母互相猜忌也不行。
周暄内心斟酌一番,有了主意,耐心同贤王妃道:“母亲不急,依儿子对父亲的了解想必其中有所误会,我先让砚平再去仔细审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