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翡和艾登又再次缠斗起来,周围不嫌事大的起哄声口哨声响了一片。在黄沙乱飞混乱的情况下,教官古铜色的手臂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
“闹够没有?”头顶上传来低沉的喝问声。
也亏程翡的身高不算太夸张,艾登甚至比程翡也要还要矮上一点。他们两个被身高一米九的教官拎着后领分开,然后按上了担架。
“我在夸你,你在发什么火啊!”艾登气得把担架拍得梆梆响。
程翡躺在担架上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不再说话了,甚至不理会旁边那个断了腿还试图坐起来的红毛,开始盯数着天空中的云朵。
她刚才应该是被夺舍了吧,程翡感受着骨折了的胳膊传来的细密的刺痛声
【系统,我刚才好像被夺舍了,好可怕】
系统没有选择回应她。
过了一会,程翡翻了个身,她又开始懊悔。上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年龄加起来,她都快已经是个成熟得不能再成熟的老人了。怎么还跟个十八岁的小孩斗气。
他还是个孩子啊这句话刚才为什么没有警醒她呢。虽然暴戾成性,目中无人,没有一丝丝尊重“老”的道德品德。
这也只是个任务世界,大家都只是任务进程中的NPC,她的情绪实在太激动了要冷静。。。
但是居然还有下次!
她只记得在听见这句话的那一刻自己理智的那根弦“啪”得一声断掉了。身体在那一刻仿佛被莫名的力量所支配。
肯定是自己被夺舍了。
她肯定地给了一个最终结论。
“喂,你干嘛转过去!”艾登顶着满脑袋沙子支棱起来,试图攀过去扒拉程翡背后衣领,虽然他们双方的衣领在经过彼此,教官的拉扯下,已经变形得堆积在了脖颈处。
“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喂”
程翡闭眼,将耳边几里哇啦的声音排除在外。
“好了好了,医务室需要保持安静哦”带着半覆面式信息素隔离装置的医生笑眯眯地友善提示。
医务室里的医生拥有一头浅栗色头发,全程都十分有耐心且动作相当轻柔。程翡的左手上被覆盖上了医用凝胶,有些痒,所以她下意识缩了缩手指,但立刻被对方用纱布轻轻托住手腕。
“会有点痒哦。”
医生说话时睫毛低垂,浅栗色的眼睛和她对视,在医疗顶灯下流转着琥珀质感的光泽。
“伤口痒的话是骨头在生长,所以是正常现象”
医生竖起食指晃了晃,他的眼睛笑眯眯的,声音柔柔的,程翡觉得比起当医生,说不定幼师更适合这位一些,而不是给一些“不解风情”的alpha看诊。
比如现在角落里突然传来金属椅腿摩擦地面的锐响。程翡不用转头都知道那个红发alpha正用犬科动物般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这边。
程翡虽然由于生理缺陷,导致她对别人的信息素不敏感,她还是略微闻到了信息素里翻腾的火药味。
alpha说不定会有一定的返祖现象,这个发现有一定的创新性,建议其他专业的同学可以采纳这个研究方向。
医生却恍若未闻地转身取来夹板和白色绷带。
“这几天尽量不要碰水”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绷带在她的手臂上可爱地扎了一个蝴蝶结,还轻轻吹了两口气。这让她想起某种努力给幼崽舔伤口的草食动物。
虽然医生不仅带着信息素隔离装置,同时程翡手上还缠紧了绷带,实际抵达皮肤的只有室内恒温暖风带来的温度。
似乎医生也发觉轻微带起的风也是没有任何效用的。他有些尴尬地看了程翡一眼,然后眼睛眯得更弯了。
这是什么笨蛋美人人设!这是什么神级精神疗愈师!
是的,尽管这位beta医生并没有露出剩余二分之一的脸,但程翡在经历了被粗鲁的alpha围绕的艰难日子后,这位眉眼柔和的医生已经自动被她加上了光环。
医生,你在外面真的没有其他副业吗?比如偷偷当幼师排解一下在alpha群体里的憋屈感。
很可惜的是医生明显还有其他人需要诊治,因此只能和程翡道别出门了。
“喂”
艾登抱着手特别不屑地看着程翡目送走了那位beta,他对程翡难得一见的不那么冷漠的神色表示很不理解。
平常的时候,程翡在别人身上的注视不会超过三秒,或许她在路边一株花一棵草上停留的时间都比在人身上多。
“不过就是一个beta”艾登皱眉,瞪着的三白眼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