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墨和池砚满心以为,扯上了祁佛节领祁人这面大旗,找到那女子是手拿把掐的事。
可谁曾想,距慈云寺放出今年领祈人的条件已过去一旬了,但去的尽是骗子,没有一个是真的。
见自家公子的脸色越来越渗人,奉墨和池砚只得主动请罪。
魏明烬的目光落在奉墨身上,语气淡然,但那目光却凉飕飕的:“当初谁信誓旦旦跟我说,应当很快就能找到人?”
奉墨心中叫苦不迭。
这明明不是他的差事啊!怎么办砸了,公子的火气全冲他来了。
奉墨心里苦,但面上只得不住请罪。
池砚是个讲义气的,他当即将责任全揽到他身上:“奉墨是看我久久没有进展,为我着急才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归根结底是我无能,公子您罚我吧。”
魏明烬不说话,就那么倚在圈椅里,眼睫微垂,修长白皙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滑着茶盏,面上没露半分怒色。
但奉墨和池砚都是自小就跟着魏明烬的,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凡魏明烬不说话了,那便意味着他的耐心即将告罄。
若在他耐心告罄前,还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他们就没有价值了。
不知哪里突然传来蝉鸣,一开始清脆悦耳,但渐渐的就变得撕心裂肺起来,最后又渐渐弱了下去。
在蝉鸣消失的那一瞬,“啪嗒”一声轻响,魏明烬指尖松开,茶盖砸在了茶碗里,碧绿的茶汤顿时飞溅在黄花梨木的桌案上。
奉墨眼皮猛地一跳,语气急促道:“半个月,若半个月,属下还找不到人,属下提头来见。”
赶在魏明烬发落他们之前,奉墨立下了军令状。
池砚二话不说也道:“属下与奉墨一样。”
魏明烬慢条斯理用帕子擦着手,薄唇微掀:“一旬。”
奉墨和池砚身子一抖,只得叩首道:“是。”
明明已快至深秋了,但奉墨和池砚出来时,后背上却皆洇出了一团汗渍。
池砚满脸愧疚:“对不住啊,这次是我连累了你。”
“都到这个时候了,咱们就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了。”奉墨如丧考妣,“赶紧去找吧,这次要找不到,咱们可就真得把头拧下来给公子当凳子坐了。”
“行,你脑瓜子聪明,我听你的,咱们从哪里找?”
奉墨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醉月楼。”
“我之前查过了,但却一无所获。而且前段时间醉月楼又走水出了人命,眼下已被查封,里面的人抓的抓散的散的,更没了线索。”池砚满脸沮丧。
奉墨却道:“没有线索就找线索。你去找醉月楼的鸨母,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
醉月楼走水出了人命后,又被官府查出,他们常年与赌坊勾结逼良为娼,醉月楼的老鸨听到风声提前逃走了。
“我去县衙大牢里,见一见醉月楼被抓的人,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问些有用的线索。”
商定好之后他们两人就分头行动了。
此时的辛禾并不知道,奉墨和池砚正在快马加鞭的找她的下落。她倚在床上,正在思索自己眼下的处境。
魏明烬这一关算是暂时过了,但还有个贪得无厌的周水生在等着她。
这孩子绝不能久留。
既然大夫说,她如今已经动了胎气,那她更得趁着这个机会,送走这个孩子。
打定主意后,辛禾便掀开被子下床。
琼华拿着药膏正好从外面进来,见辛禾下床了,忙快步过来:“姨娘怎么起来了?大夫叮嘱过了,要您这段时间卧床休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