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影随形、啃噬心房的独占欲?
那是他自己的课题。
独占欲本就是他自己的事情,原本就与她无关。
但是,当她愿意守在自己身边,甚至考虑过会为了自己放弃一直以来的目标院校的时候,比任何事情都能满足他的独占欲和满足感。
胡桃心中所有的纠结和不安在看着眼前这个捧着她脸、说着最动人情话却一脸认真的少年时消失不见,眼眶毫无预兆地涌上一股酸涩的热意。
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
胡桃一言不发,猛地张开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佐久早劲瘦的腰身。
她把脸深深埋进他柔软的毛衣里,呼吸间全是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清冽气息。
环抱着他的手臂收得很紧,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感动、依赖和那份因为被理解、被支持而汹涌的爱意,都通过这个拥抱传递给他。
佐久早的身体在她扑上来的瞬间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
他垂眸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发顶,感受着腰间传来的不容忽视的力道和微微的颤抖,刚刚还一脸认真诚恳的眼底,终于漾开了一片化不开的温柔。
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缓缓抬起手,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落在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臂则坚定地回抱住了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将她更紧密地圈进自己怀里-
心结解开以后,胡桃的目标变得明确。
如同被注入了新的能量,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东京大学自主招生考试的最终冲刺中。
终于,到了东大校内考的日子。
那天,东京罕见地飘起了鹅毛大雪。
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天地间一片苍茫的静谧。
佐久早提前送胡桃到了考场外。
厚厚的积雪没过脚踝,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替她紧了紧围巾,拂去她肩头和发顶的雪花:“等成年了我要去考个驾照。”
胡桃噗嗤一声笑出来,因为积雪不敢打车,家里人也不敢开车,两个人只好提前去坐地铁。下雪的日子地铁变得更加拥挤,所以圣臣不开心了。
佐久早眼睛微微眯起,戏谑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别笑了,进去吧。”
胡桃皱了皱鼻子,没忍住摸了一下刚刚他捏住的地方,然后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雪沫的空气,用力地点了点头,转身汇入了走向考场的学子人流中。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雪下得更大了。
胡桃随着人流走出考场,刺骨的寒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
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骤然松弛,带来一种虚脱般的轻快感。
视线在茫茫雪幕中急切地搜寻,很快便锁定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佐久早圣臣已经一米九了,脱下轻薄的夏装,换上冬服后的他在人群中显得更加高大了。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伫立在风雪中等待着她。
“圣臣——”所有的疲惫和紧张在看到他的瞬间烟消云散。
胡桃脸上绽开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像只归巢的乳燕,不顾脚下湿滑的积雪,小跑着冲了过去,张开双臂,一头扑进了那个早已为她敞开的怀抱里。
佐久早稳稳地接住了她,强大的冲击力和积雪的湿滑让他微微后退了半步,随即牢牢地将她圈住。
大伞倾斜,将两人笼罩在一片小小的、隔绝了风雪的空间里。
她冰凉的脸颊贴着他温热的颈窝,呼出的白气瞬间氤氲开来。
佐久早收紧手臂,用大衣的下摆将她裹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声问:“冷吗?”
胡桃在他怀里用力摇头,声音闷闷的,带着劫后余生的雀跃和浓浓的依赖:“不冷!考完了!都考完了!”
佐久早没有问她考得如何。
他只是静静地抱着她,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因为激动和放松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为了庆祝这阶段性的胜利和适应这鹅毛大雪,佐久早带她去了一家的寿喜烧老店。
古朴的和式包间里,暖意融融。
咕嘟咕嘟的寿喜烧汤汁翻滚着,散发出诱人的肉香和酱料的甜香,驱散了从外面带来的所有寒气。
肥美的雪花牛肉片在滚烫的汤汁中迅速变色,裹上生鸡蛋液,滑嫩鲜香,入口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