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住口!这种危险发言不用告知我!”早田苗奈的脸瞬间爆红,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扑过去一把捂住了胡桃的嘴,
现场只留下胡桃被捂着嘴发出的、闷闷的、无辜又快乐的笑声,早田一脸“我朋友没救了”的生无可恋-
今天是战国游戏周年庆典的开始。
时间刚好赶在了一个周末,很久之前就和佐久早圣臣做好的约定,终于履行了。尤其是开学后被练习、学习挤压的空间,两个人开学以后甚至都没有再单独约会过。
再加上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提前几天就定好计划安排。
等两个人到达会场附近的时候,发现场外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型漫展。门口的检票队伍排的很长,空气中混杂着新塑料周边、以及发胶的甜腻味道。
打扮成各种各样游戏角色的coser分散在会场门外的各种地方,还有不少摄影师围着。
时不时地还会不小心撞上人家的大翅膀或者其他cos道具。
小松原胡桃悄咪咪地抓紧了佐久早圣臣的手:“圣臣会不会觉得很不习惯?”
佐久早低扫了一眼两个人紧握的双手,指节微松,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缓慢和试探,并非抽离,而是更深入地嵌入了她的指缝之间。他的指腹带着常年训练留下的薄茧,以一种坚定却又不失轻柔的力道,缓缓地、一根一根地穿过她的指隙,直至十指严丝合缝地纠缠在一起,掌心熨帖着掌心,传递着彼此的体温和脉搏。接着抬起一向带着疏离感的深色眸看了一眼她:“这样就不怕了。”
小松原胡桃作为邀请嘉宾坐在前排第三排,位置醒目。
她今天穿了条剪裁得体的米白色针织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脸上化了淡妆,更衬得眉眼清丽。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着裙角,指节微微泛白——第一次以创作者身份坐在聚光灯下,被无数目光包围,紧张感像细密的藤蔓缠绕着她。
偏偏不能坐在佐久早旁边。
佐久早圣臣深陷在后排的普通观众席中。他穿着深灰色的高领毛衣和黑色外套,身形挺拔如冷杉,在喧闹的人群中自成一道沉默的风景线。
只是此刻,他薄唇紧抿,下颚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目光穿透前方晃动的人头和挥舞的荧光棒,牢牢锁定着胡桃那略显单薄的背影。
这个位置让他烦躁。喧闹声浪冲击着他的耳膜,人群的拥挤带来生理性的不适,但最让他胸口窒闷的,是那种无法掌控的距离感。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听不到她的声音,更无法在她感到不安时,第一时间握住她的手。紧绷感像是噬人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心脏,越收越紧。
胡桃身旁空着的座位,这时坐下了一个人。染着醒目银灰色头发,戴着标志性的荧光绿耳机,正是以热情搞笑著称的游戏男主播“疾风丸”。
活动暖场音乐响起,灯光尚未完全聚焦舞台。
“疾风丸”侧过身,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胡桃脸上,眼中瞬间迸发出惊艳和毫不做作的热情。
“打扰一下!”他笑容灿烂,声音爽朗,轻易盖过了周围的嘈杂:“您是……ohara老师?对吧对吧?这次大赛银奖!《织田信长雨夜拔刀》那幅!!我真的很喜欢!!”他竖起大拇指,动作夸张却真诚。
胡桃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怔,随即礼貌地颔首微笑:“啊,谢谢您喜欢。我是ohara。您是‘疾风丸’先生?”
“是我!”疾风丸显得更兴奋了,“没想到ohara老师不仅画技高超,本人也这么……唔,美丽!”
他挠了挠头,似乎在找一个更贴切的词:“那个……方便互关一下推特吗?我超粉你的作品!”他边说边已经极其自然地掏出了手机,点开了那个蓝色小鸟图标,动作行云流水。
胡桃有些局促。这种场合,面对同行热门的前辈主动且热情的社交请求,拒绝显得失礼。她只好也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找到那个显眼的猫耳头像,轻轻点击了“关注”按钮。
“互关成功!”疾风丸笑容更盛,露出两颗虎牙:“以后多多关照啊ohara老师!对了,你打pvp吗?有机会一起啊!我带你飞!”
胡桃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点点头:“有机会的话。活动好像要开始了。”她将视线转向已经亮起主灯光的舞台,示意交谈结束。
这一切,分毫不差地落入了后排佐久早圣臣的眼中。
他清晰地看到那个银发男人如何侧身、靠近,几乎侵入了胡桃的私人空间。看到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带着惊艳的欣赏笑容。看到胡桃对他展露的、虽然礼貌但在他眼中却无比刺眼的微笑。最后,他清楚地看到两人低头看向手机屏幕,手指点触——互关推特。
滚烫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酸液,毫无预兆地冲上他的喉头,瞬间烧灼了他的五脏六腑。下颌线骤然绷紧,牙关死死咬合。搁在膝盖上的双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感,却远不及心底那股无名妒火的万分之一。场馆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欢呼声瞬间被拉远、模糊,只剩下他自己胸腔里那沉重而混乱的心跳,如同失控的鼓点,一下下砸在耳膜上。
过去!站到她身边!用眼神警告那个男人!
这个念头带着毁灭性的冲动,几乎要冲破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甚至感觉到腿部肌肉瞬间绷紧,身体微微前倾,就要站起来。
但是
对于胡桃来说这是她工作的一方面,不可以做那个会让她窒息讨厌的人
沸腾的岩浆被强行压制。
攥紧的拳头,在掌心留下四个深陷的月牙形痕迹后,缓缓地、极其不甘地松开了。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自我厌恶感席卷了他。他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个方向撕开,投向舞台上炫目跳跃的光影。然而,眼角的余光却像被无形的磁石牵引,不受控制地、一遍遍扫过那个银发男人和胡桃的背影。每一次扫视,都像是在心口的伤疤上又撒了一把盐。
活动结束,人群如潮水般涌向出口。胡桃抱着奖状和纪念品袋,像只灵巧的小鹿,穿过人流挤到后排,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和兴奋。
“圣臣!圣臣!”她眼睛亮晶晶的,“你看到我上台领奖了吗?那个水晶奖杯好重!我还和主美老师握到手了!他……”
“嗯。看到了。”佐久早的声音低沉得像蒙上了一层砂纸,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