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探进头,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椅子上那堆小山似的衣服,以及站在镜子前、穿着裙子一脸“纠结”的孙女。
“诶——”奶奶推门进来:“你这是要把整个衣柜都搬出来展览吗?”
她走进来,顺手拿起一件被胡桃嫌弃丢在一边的厚实羽绒服,“大清早在做什么呢?”
胡桃被抓包,脸更红了,手指绞着裙子的腰带,小声哼哼:“嗯……感觉没衣服穿了……奶奶,可以申请……买件新外套吗?带点白色毛边的那种!”她抬起眼,带着点讨好的希冀,眼神亮晶晶的。
奶奶眉毛竖起来:“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小算盘。”看着孙女那藏不住的雀跃和微红的脸颊,心里门儿清,“是要去找上次那个……嗯,卷毛小男生吧?”
“奶奶!”胡桃的脸瞬间爆红,像煮熟的虾子。
“今天外面冷得很,预报说可能要下雪呢!”奶奶才不管孙女的害羞,语气不容置疑,直接把那件厚实的羽绒服塞进她怀里,“给我穿暖和点!不许图漂亮冻着自己!听见没?”
说完,又顺手把一条加绒长裤也扔了过来,这才满意地转身,带上房门,“快点收拾好出来吃早饭!”
门一关,胡桃对着怀里沉甸甸、毫无时尚感可言的羽绒服和加绒裤,泄气地瘪了瘪嘴,像只被戳破的气球。
奶奶的“圣旨”不可违抗。
最后她出门前,认命地脱掉裙子,老老实实套上保暖裤,再裹上那件蓬松得像面包一样的羽绒服,围上厚厚的围巾,戴上毛茸茸的帽子和手套,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只露出半张小脸的“球”。
带着点“全副武装”的无奈和郁闷,胡桃推开家门。一股凛冽清新的寒气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刚要拐弯,目光习惯性地望向街角那个熟悉的拐弯处——
一抹挺拔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清晨初升的阳光里。
佐久早圣臣已经到了。
他同样穿着深色的厚外套,围着那条自己送的围巾,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眸。
站在那里,像一棵冬天里仍旧翠青的松树。
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看着脚下的人行道砖缝,手里还拎着一个印着Logo的保温袋。
似乎察觉到什么佐久早微微抬眸,就看到那个裹得严严实实、像只小企鹅一样挪过来的身影,他抬步迎了上来。他走到她面前,将手中的保温袋递过去,低沉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早。给你。”
胡桃接过袋子,熟悉的香甜气息隐约透出来,是热可可!心头的雀跃瞬间冲散了刚才的郁闷,她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圣臣!”说着就要拉开袋子拿出杯子。
“等等,”佐久早伸出手,隔着厚厚的羽绒服袖子,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外面冷,风也大。等回到我家再喝,有保温袋,不会凉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按在她手腕上的指尖,隔着衣料传来一丝细微的、克制的力道。
胡桃乖乖点头:“嗯!”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冬季的大街上行人稀少,冷冷清清。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小团一小团的白雾,像是人造的u云朵。
胡桃悄悄侧过头,偷瞄着身边沉默的少年,她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在宽大的外套袖口里,似乎微微蜷缩了一下,又放松开。他走路的姿势依旧挺拔,但脚步却有意无意地与她保持着一点微妙的距离。
想牵手圣臣应该也想吧,不然干嘛手指头一直乱动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这个念头像水底的泡泡一样“咕噜咕噜”冒出来。
胡桃想起昨天自己“豪迈”的吃醋宣言,再看看他现在这副想靠近又努力克制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有点想笑。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鼓足了勇气,声音小小的,带着点试探,从围巾和口罩的缝隙里漏出来:“那个……圣臣?”
“嗯?”佐久早微微偏头看她。
“手……好冷哦……”她眨眨眼,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无辜又理直气壮,“可不可以……牵着手走?这样……比较暖和?”
说完,她主动把自己的右手,从宽大的羽绒服袖口里伸出来一点点,白色的手套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蜷缩着,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
佐久早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垂眸,看着那只从臃肿衣袖里探出的手,哪怕带着毛茸茸的手套也很可爱。
口罩掩盖了他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只有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眼神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无数念头在他脑中翻滚——她主动的亲近、自己那份需要极力压抑的本能渴求、想要触碰的强烈冲动、以及那份承诺过要克制的决心……最终,所有翻涌的情绪都被一种更强大的、名为“不想让她失望”的念头压下。
他没有说话。没有犹豫。那只一直垂在身侧、刚刚还在无意识蜷缩的手,直接伸了过来,坚定而温暖地包裹住了她——带着手套的手,然后顺势下滑,将她整只小手都牢牢地、密实地握在了自己同样戴着厚手套的掌心。
明明两个人都带着手套,却说什么牵手会比较暖和。
胡桃真的是
太可爱了!
好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