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部活开始前,人才刚刚到齐,藤本教练就拍拍手把大家召集起来,宣告春高在即,大家要比平时更加努力,除了每日惯例的早训晚训安排外,周末也要来学校参加训练。
这就意味着在佐久早前往国青集训前都不会有空闲时间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小松原胡桃心虚地松了一口气。
表白这种事情对本来就不自信的她来说,是一个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1]的东西。所以,很对不起你苗奈,这不是我逃避,这是迫不得已的原因。
虽然心虚,虽然对于目前的告白有些许的逃避心理。
但是短暂的以朋友的身份亲近喜欢的人,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尤其是现在,小松原胡桃侧首抬头望去,他和自己挨得很近,向上伸直了双臂。
夕阳透过储物间的玻璃钻了进来,打在银灰色的铁架子上呈现出一种蜜色的光泽感,自己就躲在佐久早的影子里,全身被笼罩住。
储藏室那些细小的颗粒在投射进来的光束中起舞,像被常年藏身于此的灰尘精灵被惊扰起来。
“退后。”他侧身挡住扑簌落下的灰雾,提前带好的口罩随着说话的气流微微鼓起,胡桃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和侧颈上绷起的青筋,目不转睛,佐久早好好性感。
隐秘的欣喜在心底悄悄溢出。
“是这个吗?”佐久早从最顶上的柜子里搬下来一个纸箱,长久没开封过的表面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胡桃赶紧伸手想要接过去,被他一个侧身躲过了。
“太多灰尘了,我来吧?”胡桃担心这些灰尘会影响他的心情。明明之前考虑过随便找个男生帮自己搬一下就好了,结果当她出去问谁有空帮忙的时候。
佐久早反而摆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尽管还是那副淡漠的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胡桃感觉他就是在委屈,所以,根本没办法拒绝,而他也是率先走到自己跟前。
胡桃伸手欲接的瞬间,他忽然弯腰将纸箱坠地放下,闷响迟缓地传来,佐久早就着蹲着的姿势抬头看向她:“去开窗。”
储物间的穿堂风裹挟着初冬的寒意,佐久早的卷发被吹得凌乱。胡桃望着他发梢粘附的蛛网残丝,心里又有些膨胀又有些心疼,明明是最爱干净的孩子。
“下次这种事情我找古森或者黑川”她话音未落,佐久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顾不得说话,这里灰尘太多,赶紧伸手抓住他的手拽起他,得先去外面才行,结果没拽动,反而把她拽了个趔趄。
诶?
胡桃疑惑的回头,佐久早下半张脸被口罩遮住,额发随着窗外的风微微飘动,抬头的瞬间只能看到他因剧烈咳嗽而泛红的眼尾像被梅子汁浸染的雪。
交握的掌心被他攥的更紧,胡桃也蹲下来,另一只手掌无意识贴上他后背,咳嗽的声音还在响起,少年绷紧的肩胛骨如振翅欲飞的蝶,在手掌下汩汩而动。
“要不要先出去?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胡桃看着他的咳嗽逐渐平缓下来,放在后背上的手也收了回来,眼神不自觉盯着头顶发稍上黏连的蛛丝,
没忍住,伸手。
这是她第一次碰触到佐久早的头发,触感和自己想象的一样,软软的、毛茸茸的,有些像小枣的毛。
蛛丝缠绕黏连,沾到手上的触感很奇怪。
下一秒,手腕突然被他抓住。
胡桃感觉被碰触到的肌肤像是通了电,酥酥麻麻。
小时候影山很乖但是很呆,有一次两个人待在影山爷爷家的老宅子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玩积木,大人们躺在廊下吹着穿堂风,两个人也不嫌热躲在和室,和室里有一方小小的电视,比客厅的小很多,但是小孩子好像就是这样,喜欢钻在犄角嘎达里,做着自己幻想的白日梦。
突然影山说:“这里有好玩的东西!”
胡桃也好奇地蹲过去看向影山指着的地方。
“这不是插座吗?”小小的胡桃从小就被教导过不可以把手指插进去,会死掉的,但是小孩子不理解什么是死掉,也不知道为什么插进去会死掉,但是乖孩子总是听话的。
“嗯嗯!”影山点点头:“不用把手插进去,你放到这个边边,就会有奇怪的感觉。”
于是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感受那种奇妙的酥麻感。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通通被喷了个狗血淋头,还被扣了一个星期的零用钱,从此以后胡桃知道了那种奇妙的感觉。
现在那种感觉以另外一种方式袭来。
“我们两个不应该靠的这么近。”回过神来的胡桃提醒了一下,尽管她也带着口罩,但是感冒可不会因为口罩就能挡的严严实实的,总能找到缝隙钻进去。
“嗯。”佐久早松开了攥住的手腕:“我来就好。”
“好!”胡桃露出的眼眸弯了弯。蹲在一个距离他稍稍有些距离的位置,看着他不顾陈年灰尘打开纸箱,翻出教练要的档案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