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内经》上说冬天要早睡晚起。”
历史上端慧太子就是这个冬天偶感风寒早夭的,永琏心里一直悬着,最近格外小心,多吃多穿多睡,一点都不敢委屈自己。
乾隆哼了声:“夏天也没见你晚睡早起。”
永琏嘿嘿笑,又问汗阿玛有事吗,功课他可都做完了。
乾隆见他就这么一会还裹得严严实实,不由皱眉,“今年冬天怎么格外怕冷?”
他之前就注意到,小家伙九月底就穿上了大毛衣服,上学还拿着手炉。
永琏道:“儿子怕生病耽误功课,也让汗阿玛和额娘担心。”
“朕才不担心,谁家小孩都没你这么会照顾自己。”乾隆说着又吩咐马瑞端盆水来放地下,“地笼烧的太热,屋子里干燥,容易上火。”
永琏看着上一句还说不操心,下一句安排上的汗阿玛,心里也热乎乎的。
他像个小狗一样,过去用脑袋蹭汗阿玛肩膀,“儿子长大孝敬您。”
“你打算怎么孝敬?”乾隆笑问。
“儿子给您修一辆快快的车,让您去江南玩儿。”永琏想着汗阿玛喜欢南巡,如果到时候有蒸汽火车,速度快一点,也不至于那么劳民伤财了。
乾隆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下,当皇上的去江南,朝中不就要他这个太子监国?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应该早就猜到自己是储君了吧?否则也不会跟个小主人一样,管惠民食堂的事儿。
“朕去江南,你做什么?”乾隆似笑非笑。
永琏:“我当然陪您一起去啊!”小孩儿眼巴巴看汗阿玛,“三次里有两次带儿子也行。”
“朝中的事儿怎么办?”乾隆问。
永琏回想了下,历史上乾隆出巡,好像都是十六叔公看家,于是道:“让十六叔公帮您看着。”
乾隆:“……”
乾隆一巴掌把儿子脑袋推开,“快睡,做梦去江南玩儿吧。”
他说着就站起来,气呼呼的走了。
永琏:???
小家伙想不出汗阿玛又在气什么,等他躺到温暖的被窝里,很快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睡觉重要。
俩儿子都太单纯,乾隆心情很复杂,这证明秘密立储效果很好,两个孩子都没有骄矜之气,也没有小小年纪就盯着储位。
可不知道为什么,乾隆就很想摇着永琏的肩膀告诉他,“你是太子啊!”
到时候那小子一定一脸震惊,然后发奋读书,再不敢懈怠。
睡前乾隆脑子里还是这个念头,然后他就做了个梦,梦里他真的晃着永琏的肩膀,告诉他,他是太子。
可梦里的永琏却躺在小床上,双眼紧闭,身体冰凉。
旁边哭声一片,有人在劝他,“皇上节哀。”
他哭着和赶来的十六叔、五弟等人说,“二阿哥永琏。乃皇后所生。朕之嫡子。为人聪明贵重。气宇不凡。当日蒙我皇考、命为永琏。隐然示以承宗器之意。朕御极以后。不即显行册立皇太子之礼者。盖恐幼年志气未定。恃贵骄矜。或左右謟媚逢迎。至于失德。甚且有窥伺动摇之者。是以于乾隆元年、七月初二日。遵照皇考成式。亲书密旨。召诸大臣面谕。收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扁之后。是永琏虽未行册立之礼。朕已命为皇太子矣。今于本月十二日。偶患寒疾。遂致不起。朕心深为悲悼。朕为天下主。岂肯因幼殇而伤怀抱。但永琏系朕嫡子。已定建储之计。与众子不同。一切典礼。著照皇太子仪注行。元年密藏扁内之谕旨。著取出。将此晓谕天下臣民知之。”
乾隆猛然惊醒,身上全是冷汗。
“万岁爷,”外间响起李玉担忧的声音。
“什么时辰了?”乾隆问。
“回万岁爷,才寅初。”李玉道:“奴才扶您更衣还是……?”
乾隆平复了下过快的心跳,半晌才让李玉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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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漱完,也没传早膳就吩咐李玉“让张廷玉他们先等等,朕去尚书房看看。”
李玉刚才听见皇上梦里喊“永琏”了,估计是做了关于二阿哥的噩梦,心中担忧。
李玉答应着,又命人往军机处传话。
一大早上学,永琏把自己裹得毛茸茸圆滚滚的,手上还拿着小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