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仙妮搭窝。”
姜枝看着傅嘉荣一点点搭建,这里的螺丝拧紧,那儿的榫卯固定,像变魔法一样生出奇迹。他也没有做过这种纯木头的手工活,但做出来的东西还是有模有样。
那一瞬间,姜枝盯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想起从小到大不管她想做什么,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傅嘉荣都会全力支持陪伴她。
所以,行简哥他们以前也常常开玩笑说,傅嘉荣不像在带妹妹,宠得太过头,像在养女儿。
…
素生砧板上屈指摁着一团翠绿的葱卷,刀背抵着指骨,快速切过,根根纤细的葱丝团成卷散落,旁边是已经切好的红彩椒丝和姜丝。
傅嘉荣将这些色彩明艳的丝团铺在蒸好的鲈鱼上,再沿着鱼身倒入蒸鱼豉油,最后浇上冒烟的热油呛出清香味。
“哥哥,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厨房外,姜枝闻着味探头,傅嘉荣报了菜名,女孩走进来站在他身边,没活也要给自己找事做,双手握成拳轻轻捶了捶男人的手臂,哄他说哥哥辛苦啦。
傅嘉荣轻笑,问她:“给你做了椰汁茶冻西米露,在冰箱里冰镇着,要不要尝尝?”
在抓住妹妹的胃这一块,哥哥做得很好。
姜枝当然要尝,端着碗,靠在料理台旁用勺子舀着吃。傅嘉荣在盛汤,问她好不好吃?
“好吃!”
三菜一汤端上桌,他摘了围裙又去洗手,回来时妹妹已经吃了三分之一,面前投下一道影子将她罩住,连带着颜色漂亮的椰汁茶冻西米露也暗了两度。
姜枝抬眸看他,不解地眨眨眼。
傅嘉荣摸着她的脑袋,教她:“阿枝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什么?”
她眼中一片清澈。
“哥哥这么辛苦,只能得一句口头语吗?阿枝是不是应该主动亲一亲哥哥?”
“……”
姜枝突然想起他那天在办公室说的话。
尝试经常性的亲密接触,比如牵手、拥抱、接吻。
然后习惯它。
姜枝不服,“那——那你以前也这样任劳任怨呀,怎么不见你提这种可耻的要求?!”
傅嘉荣有理有据:“第一:我不是变态,没有对未成年下手的癖好。第二:当时我只把你当妹妹。”
“……”女孩一时语塞,随即嘴硬,“那我现在才十九岁,你就忍心下手吗?”
他淡笑:“是小了点,但至少成年了。”
姜枝:“……”
“快点阿枝,哥哥希望你主动。”傅嘉荣端走她手中的碗放到旁边,掌心撑在妹妹两侧,似乎为了方便她,还弯了腰,低下头。
而这个姿势,也让随和温柔的姿态平添两分压迫性,男人微笑道:“你是一个乖孩子,不要做让哥哥伤心的事,知道吗?”
“乖,过来亲一下。”
最后一句话,带点强制的命令。
姜枝前面还没感觉,直到这句话的语气出来,立马有了感觉。
尾椎骨瞬间蹿起一股细密的电流,直愣愣冲上头颅,刹那间,似乎炸开无数色彩缤纷的烟花,弥散后留下酥麻刺激的余韵。
她想起上次打手心,上上次听到哥哥监视她。
姜枝望着哥哥英俊的面容,褪去斯文儒雅的光环,本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淡漠主义者,他对待外人时,礼貌却疏离、亲和却冷淡,举止和眼神深处表达的意思截然相反。
对待她,也逐渐流露出更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温和儒雅的表衣会令人将他奉在高阁,不敢看,更不敢亵渎,但他的迷人和危险,又会让人飞蛾扑火。
姜枝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小飞蛾。
被引诱着、鬼使神差驱使着,在哥哥的嘴角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