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瑶心中大喜,又朝那最后一句话看去。
“如此,便再不必白日苦思,夜深苦力。”
柳惜瑶脸颊噌的一下红了脸,立即合上信封。
秀兰睨了她一眼,长出一口气道:“娘子还是命好,想什么来什么,只要咱们随大公子去了京城,便不必再忧心二公子了。”
柳惜瑶心中虽还有不安,可也似乎没有别的法子,只是尽可能不与宋濯碰面,夜里还是
会让秀兰或是安安来陪,白日便不曾外出。
到了三月初一这日,柳惜瑶身子已是大好,再不去荣喜院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特意起了大早,让安安领来宋瑶和宋璟,三人一道去荣喜院请安,便是宋濯再疯癫,也总不至于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做那疯事。
荣华县主从前不太待见那两孩子,总觉二人没规没矩,如今回府已是有些时日,又想起宋澜不再续嗣一事,看见这两个孩子时,便也多了几分亲近。
她唤两人上前,拿了那羊乳糕给二人吃。
宋璟扁嘴,“祖母,羊乳好臭啊,我只吃牛……”
宋璟话说一半,被宋瑶斜了一眼,赶忙闭嘴不再说话。
荣华县主并未气恼,反而还想起许久前,自己与弟弟在安南时的场景来,赵世子从前也是畏她的,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还成日里要她教他骑马射箭,如今想来,她与弟弟已有十余年未曾见面了。
荣华县主正感慨着,宋滢蹦蹦跶跶地来到了屋中。
自是先上前挽住荣华县主,母女俩说了几句,又揉了揉宋璟的小脑袋,最后来到柳惜瑶面前,拉了椅子坐在她身侧。
“表妹身子好了吗?”宋滢关切道。
柳惜瑶笑着朝她点头,“已无大碍。”
宋滢高兴道:“那就好!”
说完,她又掩着唇,朝她挤眼,“嫂嫂可要将自己身体照顾好,不然过几日兄长回来,可是要心疼了呢。”
柳惜瑶脸颊一红,嗔了她一眼,“还未到时候呢,你别这样唤我。”
宋滢端着茶盏的手不经意间用力握了一下,她垂眼喝了口茶,再抬眼时,眉宇间多了丝愁色。
“怎么了?”柳惜瑶问她。
宋滢朝上首看去一眼,荣华县主正在与那两个孩子说笑,未曾听到两人闲谈,她轻轻叹了口气,朝柳惜瑶撇嘴,“上次你也听到了,她们都笑我没有好婚事……”
柳惜瑶蹙眉,也低了声音,“不必理会她们,是咱们三娘眼光高,要寻那良人。”
宋滢一脸苦恼,不由扬了几分语调,“可我寻不到啊……”
柳惜瑶正要开口,上首的荣华县主忽然抬眼问她,“你要寻什么?”
宋滢一惊,忙朝柳惜瑶眨眼,示意她别多嘴,随即笑着朝荣华县主道:“娘,没什么,这不是快至上巳节了吗,我听人家说,三月初三去那潜龙寺祈福,最是灵验,要不然母亲带我去潜龙寺祈福吧?”
荣华县主患有头疾,最不喜闻那寺中的香味,便摆手道:“我可不去。”
两个孩子早就在府内闷坏了,一听可以出府,眼睛倏地一下就亮了,宋璟跑到宋滢身前,拉着她袖子哼唧,“姑姑带璟儿一起去吧嘛……”
宋滢揉着他发顶,“我也想呀,可我一个人哪儿能看得住你呀,若瑶儿也去,我更是忙不过来……”
宋瑶一听,也忙上前道:“叫刘嬷嬷路上照顾我们就好,我们保证不乱跑的。”
“那也不成,你们姑姑连自己都管不住,还能管你们不成?”荣华县主笑着摇头。
宋滢看向柳惜瑶,正打算开口,宋璟却是先一步出了声,“表姑姑也去,表姑姑也去嘛!”
“啊……我……”柳惜瑶不太愿意在这个节骨眼外出,原是想要推拒,可宋瑶也走了过来,满眼都是期待地看着她,“对!我们最是听表姑姑的话了!”
宋滢深吸一口气,也凑上前学宋璟那般,拉着柳惜瑶衣袖笑着摇晃,“哎呀,去嘛去嘛……”
说着,她又朝她挤挤眼,“表妹一起去嘛,就当陪陪我……听说那潜龙寺的姻缘树,最是管用了……”
一听潜龙寺内还有姻缘树,柳惜瑶心头微微一动。
她与宋澜的婚事,说来也算顺遂,连那老僧都定了二人姻缘,可眼看就要事成,又一连两次都出了岔子,一次是因太子薨逝,推了婚期,一次是那送入族文书的路上,遭了洪水,只得重拟再送。
柳惜瑶有时候都不由感叹,好似遭人捉弄了一般。
若此番能去求个安稳,倒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