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没有触动,那是假的。
直到此刻,她想起晌午的那些事情,心绪依旧还会翻涌。
比起她费尽心思,才从宋濯那里得了一个妾室的许诺,宋澜的过分上心,让她有种不真切感。
别说是柳惜瑶与秀兰,连安安在回来的路上,都破天荒地感叹了一句,“大公子虽然长得凶,但人真的很好!”
书案前,柳惜瑶喝了口水,继续提笔誊抄,听秀兰在她身侧认真分析着。
“其实这样一比,二公子只是口头应允,一点实处都未曾给,反倒是快要将娘子吃干抹净了。”
昨日柳惜瑶在里间擦身时,她虽未再一旁,可一想便知,能让柳惜瑶擦洗那般久的,想必身上落了不少红痕,看着斯斯文文一个贵公子,怎就那么大的瘾,你说他瘾大,他可又没行那最后一步。
想至此,秀兰忽然僵住,连忙压低声道:“娘子!昨日那二公子可没有破你身吧?”
柳惜瑶摇了摇头,“没有。”
从她脸上未寻到半分遮掩之意,秀兰稍稍松了口气,拍着心口道:“那你为何要直接拒了大公子呢?”
见秀兰还在因此事而纠结,柳惜瑶轻叹道:“他最后与我说,明日会在教场等我。”
秀兰惊讶道:“啊?是……是在娘子拒了之后说的?”
柳惜瑶“嗯”了一声,道:“所以看到了么,他与二公子虽一母同胞,但性子截然不同,我若用对那二公子的法子对他,根本等不来那‘教养’二字。”
秀兰很聪明,只稍一顿,就恍然大悟,“娘子是故意的!”
柳惜瑶没有说话,只轻轻弯了唇角。
秀兰见她如此反应,笑容顿时堆了满面,“娘子这是以退为进?”
柳惜瑶弯着的眉眼中,露出一丝狡黠,“要知道他到底是真是假,也只有用此法来试,若他闻言后就此放弃,他口中所谓的珍宝,也不过尔尔,若他不弃,那‘教养二字才能显出几分真意。”
教养那是主母之责,宋澜与她这般说,她怎会不心动,可心再动,却不能昏了头。
至于她的那番回答,什么珍宝白石,什么露不露真容的,那只是为了说给宋澜听的,人若想要在这世间存活,又有几个会以真容示人?
她从前可以犯傻,现在不会了。
一旁的秀兰听到这番话,兴奋地当即就拍了大腿。若不是柳惜瑶正在持笔书写,秀兰恨不能直接将她抱入怀中,“我的小娘子厉害了啊,看来我秀兰的命不差!”
柳惜瑶笑着接了秀兰的话,“谁说你命不好了,自你来了以后,幽竹院一日比一日好了,你是富贵命,能带来气运的命。”
秀兰闻言,忽觉鼻根有些发酸,她从前最是不喜那哭哭啼啼之人,如今自己像是被柳惜瑶传染了一样,竟会眼角发酸。
她别过脸去,匀了几个呼吸后,微哑着嗓音道:“娘子,慈恩堂那边,可还是要去吧?”
“自然。”柳惜瑶点了点头。
多谋一条路没有坏处,且她也是知道的,宋濯避讳让人得知他们亲近一事。
毕竟上次宋澜寻去时,他宁肯叫仆役动手拦阻,也不想让宋澜知道她就那塔楼中。
那时的柳惜瑶还是有些害怕宋澜的,莫名的害怕,便也躲着不敢让他看到,可夜里再去回想此事时,心头却是隐隐生出了一丝酸涩。
他许诺时那般认真,那般信誓旦旦,可他却怕人看见他们在一处。
柳惜瑶深吸了一口气,搁下笔道:“走吧,再不去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