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学着记忆里看到过的画面,抚向毛茸茸的头顶——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现在,他是中岛的档案柜了吗。
顺着这点疑问,他低头看向两人此刻的姿势:
如果再把外套敞开,档案柜就算是关上了。
但好像来不及了。
现在,他只来得及在确定不会伤害对方的前提下,一点、一点地用充作守卫的双手,将想被接住的人,想找到安全地带的人保护在名为自己的城堡里。
但这样想也太卑鄙了。
明明是他说想要拥抱的,一定也是因为他这么说了,中岛才想满足自己的愿望吧。
所以到底是他在安慰她,还是她在安慰自己呢。
他又开始犹豫了,这种罕见的状态,一天之内居然出现了两次。
是因为下雨了吗?
还是因为有人在下一场等了很久的雨呢。
雨还没有停,但中岛已经停止了颤抖,抓在他背后的手也逐渐放松,他却反而开始紧张。
虽然在来之前,他就告诉过自己了,不管中岛听到以后会说什么,都不能像上次那样失望地太明显。
那样的话,刚才的道歉就毫无意义了。
“我也喜欢你。”
我一口气说了出来,内心却远没有听上去来得果断。
但这次要是再犹豫下去,我大概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哭是因为想到你提到的那些木兔了。”
不止是自己的痛苦。
当看到他人的痛楚,我们也会控制不住想要流泪。
并不总是姿态孤高的同情,偶尔,也会因为一些少见、但并非不存在的理由。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想替那个人流泪。
也不管他是否需要,但和眼泪一样,这份感情同样也是不讲道理的存在。
隔着依旧模糊的视线,我看见他也在看我。
虽然没能完全看清,但大概已经不是需要我为之难过的表情了。
的确不是。
是我最熟悉的木兔。
“不过现在还是替我感到高兴吧!”
“太好了,这样你也不用再跟铃木老师澄清——啊!”
“怎、怎么了?”
还没彻底从哽咽的反应中恢复,我被这份突然发生的意外打了个措手不及。
还好没被吓到打嗝。
我居然在担心这个。
“我刚才是不是忘记说那个了?”
这样的木兔,也不能说完全不熟悉,尽管比起之前的那个,见面的次数的确不算多,但因为和这个人相处的时间变久了,连他不常见的样子,也变得寻常。
“忘记说——”
“不行不行,那个,中岛。”
“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