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的时候那些声音、‘蚊子’又开始作乱。
没关系。
开枪就好了。
砰!
砰!
砰!
盲目向前的后果只有和目标背道而驰,射出的子弹是这样,亲手射出子弹的我,也是这样。
射击手的子弹不会杀死任何人,那只是为竞技服务的道具,除了——
她自己。
开枪。
继续开枪。
就跟最开始一样。
不就是跟最开始一样吗?
总能打中的,只要一直开枪,一直训练,不要多想,看着瞄准镜,对准靶心——
开枪。
开枪。
扣动扳机。
按下去。
食指、扣下去
开枪啊!
数学作业、安部教练的鼓励、逃训的负罪感——不是因为这些。
那天,我之所以会逃跑,不是因为这些。
我不敢面对的,从来不是他人,也不是那个胆小无能的自己。
而是一旦端起枪,就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再也无法开枪的事实。
和之前一样,或许,也和我的父母一样,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我们都选择了逃避。
曾对此感到愤怒、甚至失望到至今没有再好好面对双亲的我,到头来,也跟他们一样。
都一样啊。
跟射击部一样。
跟射击一样。
说到底,为什么偏偏是这种就算以团体形式参赛,也只能一个人上场的比赛。
为什么偏偏是食指。
为什么偏偏是我。
每到深夜,这些问题都困扰着我,以至无法入睡,然后牵扯出更多的问题,问不完的问题。
有队友会不一样吗?
或者我应该换个问法。
在那些不断搬家、转学、不断面对全新的环境、陌生的生活,并逐渐恐惧这些陌生的时间里,我是不是觉得,只要有朋友,只要找到所谓同类,世界就会变得不一样?
不会的。
学校也好,射击也好,房间也好,哪怕是我自己——
都不是我能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