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都已经冷透,她一口没动,全都留在案上。
是累了不想吃,还是,绝食?
裴恕慢慢走到床前,帘幕低垂,她苍白的脸埋在厚厚的被褥中间,凌乱的长发披在肩上,堆在枕边。伸手,握住她细细的脖颈。那么脆弱,他一只手就能捏碎,又那么顽固,任凭他使尽浑身力气,也休想让她有半点屈服。
在沉默中一眼不眨看着她,爱意夹杂着恨意,让人片刻也不能安静。王观潮,我该拿你怎么办?
王十六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裴恕坐在床边等着,平静的神色:“起来洗漱,该吃饭了。”
王十六一动不动躺着。她不会吃饭,从今天开始绝食,裴恕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到最后只能放她走。
“起来。”裴恕又催了一遍。
她还是不动,闭着眼安静地躺着。朝食不曾用,午食她在睡,若是这顿也不吃,就一整天粒米不进了。她在绝食,来逼他让步。
裴恕弯腰伸手,抱起了她。
王十六依旧闭着眼,疲累到极点,原也没什么力气跟他争斗。他抱着她去了净房,细细给她洗了脸,净了手,将她纠缠在一起的头发梳开,跟着又抱去外间。
他在食案前坐下,放她在膝上,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
饭菜以暖瓯温着,此时还是热的,裴恕舀一勺肉粥,送在她嘴边。
王十六紧紧抿着唇,一动不动。
“张嘴。”裴恕沉声命令。
王十六还是不动。
啪一声,他放下银匙。
闭着眼,王十六看不见他的神情,听见他带着愠怒,略有些发沉的呼吸。他拿帕子擦掉她唇上沾着的粥糜,取过披巾,围在她前襟。
极轻的水声,他似乎在盛汤,他抬起胳膊,似乎在喝汤,王十六闭着眼,漫无目的猜测着他的动作,直到他暖热的呼吸忽地拂在她的脸上,他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
暖热的唇,覆在她的唇上。
第64章“疼。”
王十六尝到了微甜微涩的滋味,是参汤,让她在片刻怔忡后突然反应过来,裴恕在喂她,用嘴。
猛地睁开眼,羞恼到了极点,声音都在发抖:“滚……”
“开”字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已经长驱直入,舌尖顺着张开的牙关闯进来,紧紧缠住。
更多参汤被他哺进来,王十六喘不过气,羞愤欲死,拼命挣扎着。
裴恕死死压制住。心跳快到了极点,脸色却是平静,在极近的距离里看着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哺完了口中汤。
她还在挣扎,一半是气,一半是喘,眼皮是红,两腮也是,像最娇艳的海棠,在他津液滋养下,颤颤微微,开出花朵。
呼吸开始紊乱,最初只是为了逼她吃饭,此时无声无息,心底的欲念疯狂滋长,裴恕用力啜饮,涓滴不剩,松开。
王十六倒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喘着气。短暂窒息后的瘫软让人手脚都动弹不得,脸贴着他的胸膛,听见他越来越快,逐渐沉重的心跳。
裴恕又饮一口参汤,低头。
王十六猜到他的意图,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他握她的脸吻住她的唇,再次喂哺。
羞愤至极,耳边发出嗡鸣,眼角渗出泪水,他抱得越来越紧,死死裹着她的唇,缠咬,吮咂,王十六已经分不清他是在喂参汤,还是在吻,他如此用力,让她模糊想到,他是恨她,所以刻意羞辱,用这种方式惩罚她吧。
最后一滴参汤也已经渡到她口中,裴恕犹自不舍得放开,在迷醉中微微闭着眼睛,分辨着品尝到的滋味。
甜,参汤里加了糖。涩,老山参总是有些涩味。还有些山间草木清苦的气味,缠在她香甜的气味里,拖着拽着,让人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