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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钟滟耐不住聂霜霜缠磨,好歹没易形成中年妇人的模样。换了身茜红裙装,只稍微遮掩了些面容,与一身娇俏明黄的聂霜霜走在一起,清新娇妍如一对并蒂双华的姐妹花。
华阳山庄倚八岭山而建,枕江近水,遍是茂林修竹。庄中楼台错落、水榭交映,清泉穿院而过,潺潺不绝,松风掠檐,时有鸟语轻啼。比之云山宗的孤寒清绝,更添一分南地特有的繁茂青荣与烟水灵气。
算起来,这还是钟滟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在华阳山庄中行走。
幼时日日渴求拼命祈祷的愿望,一朝实现,竟徒觉乏泛无味,望着满目的华荫翠幕,她不禁摇头一笑,有些感慨。
经年已过,何事仍需执念难忘。
她与聂霜霜绕过一片翠竹,沿着曲径石阶,向弈棋擂台所在的忘机斋行去。
聂霜霜没有说大话,几日比试下来,她连战连胜,连弈剑阁的几名长老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举夺魁。她年纪这样小,姿容娇俏,灵气逼人,落子精妙之处,时不时便引得场中目光齐聚,孤烟镖局的声名也一瞬打响。
聂霜霜像只傲娇灵动的猫儿,接过霜降花时,还俏皮地冲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钟滟在人群中看着她,欣慰而笑。
一代新人换旧人,也不知此次和谈过后,烽烟平息后的江湖,又会开启怎样灵动飞扬的新篇章呢。
她期待着听到传说,却已没有想要参与的念头了。
这几日,她终日惴惴,心头沉着事,始终觉得不安。
有太多话,她想找师父问个清楚,可林维清自那日云梦泽一别后,便失了踪迹。
明日,便是名剑大会最后一日了。
待结束后,便托二师兄给师父带句话吧。
看到她如今在孤烟镖局过得很好,师父也该放心了。
闭眼入睡前,钟滟迷迷糊糊地想着。
她做了一个梦。
自那日离开阳关客栈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
朦胧间,她梦到了一个人,一身白衣,面容模糊不清,依稀像是木先生,又像是……师父。
他疾步而来,紧紧抱住了她,强按下所有抵抗,不由分说地低下头……
一个吻。
一个激烈的吻。
舌尖探了进来,硬是撬开齿关,搅住她的,抵死纠缠,舔吮轻咬。起初还带着分温存,到后来,那索取开始就带上了分凶狠,来回抵弄无休无止,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细细嚼碎了,吞吃入腹。
朦胧间,她几乎无法呼吸,情色的水声响起,丝丝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唇角滑落,场面混乱地难以言喻。
耳畔逐渐响起低沉的喘息,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渴求,仿佛最原始的野兽。
她想抵抗……可他的身体太热了,紧紧箍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化在那片炙烈温暖中。
这个梦境太过真实,她呜咽了一声,眉心紧蹙,强逼着自己清醒过来。
赶紧……醒过来……
耳畔模糊传来一声絮语:“字帖没抄完便也给你了……你还欠着我一件事……别忘了。”
钟滟猛地睁开了眼。
房中昏暗旷寂,没有半个人影,只余夜风低拂,虫噪阵鸣,从那扇未阖紧的窗棂缝隙中透进来,绵延不绝。
仿佛没有人来过,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钟滟恍惚着抚上自己的唇角,忽得一怔。
那处水意未褪,被咬破了,有点疼,肿胀还未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