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喻橙摇头,“就是……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
“嗯?”
喻橙将面前的卡收在一起,又把珠宝锁进保险箱。贺清辞见她一言不发,趁着喻橙起身的时候顺势将人圈在身前,“收到礼物不开心?”
“我只是忽然在想,我上班的意义在哪里。”喻橙机械地转过身,又仰起头看贺清辞,“你呢,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工作?”
“……”贺清辞失笑,他还以为是怎么了。
喻橙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傻,对于普通人来说,工作是谋生的手段,但对于有钱人来说,工作自然不是为了对抗生存压力。
自我价值、身份认同、社会贡献……哪怕仅仅只是喜欢,都可以成为工作的理由。
毕竟,没人会嫌钱多。
“忽然失去方向了?”贺清辞问。
喻橙:“不是,只是爽得有点回不过神。”
贺清辞:“……”
喻橙想,等春节假期结束,她就约一下贺清辞给她配的理财师,好好规划一下她现在名下的资产。
天呐,她竟然也是名下有资产的人了。
见喻橙一直在走神,贺清辞将人圈紧,“有这么爽?”
喻橙点点头,“你不能理解的爽。”
“比在床上还爽?”
“?”
喻橙不可思议地看向贺清辞,不理解曾经宛如工作机器的一个人,为什么现在三句话就可以绕到高速上去,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贺清辞显然将喻橙的腹诽听得明明白白,他微微低颈,在喻橙耳边轻声道,“饱暖思淫。欲,你现在已经是小富婆了,是不是应该多花一点心思在下一步了?”
喻橙:“。”
“虽然一周五次,但难得放假。”
“……”
四目相对,桌上的手机嗡嗡地振动起来,想到明天两人都放假,可以睡到自然醒,喻橙蓦地将贺清辞推开,“我……我去接电话。”
可等到喻橙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时,她又不想接了。
这个号码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打来,连贺清辞都有印象。他心里其实早已经有了猜测,但喻橙没和他提过,他就不会主动去碰触这个话题。
半晌,喻橙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是我爸。”
她看着亮起的屏幕,依然没有要接起的意思。
贺清辞重新将喻橙圈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不想接,就不接。”
喻橙将脸埋在贺清辞的身前,抓着他的衣服蹭了蹭。
这一晚,贺清辞始终将喻橙揽在怀中,却无半点狎昵,喻橙难得早早上了床,却始终都没有睡着。
每年的这一天,类似的场景就会上演。头几年的时候,姜时峤还会给她转一笔钱,后来喻橙读了大学,每次姜时峤转钱过来,她就会原封不动地转回去。
有次姜时峤在电话里说,“早早,这是爸爸的心意。”
喻橙想,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哦,她说:我不需要。
她和程屿不一样,喻丽华和姜时峤离婚的时候她已经十一岁了,是一个是非好坏都已经懂了的年纪。
那个时候,她天天盼望着爸爸妈妈的电话,盼着喻丽华和姜时峤能偶尔抽一点时间,回来看看她和程屿。
可仅仅只是一个电话,也渐渐地从每天一个,变成每周一个,每个月一个,到后来,只有逢年过节和他们生日的时候,才会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
喻橙也开始明白,她和程屿早已经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而是变成了他们厌倦的“责任”。
一种只要给一点钱,就能换来安心的责任。
所以喻橙不接受姜时峤所谓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