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橙的眸色倏然冷了下来,如果不是顾念着外公,她不会在这里和杨艳芳浪费口舌,可杨艳芳话里话外竟全然不顾外公的死活。
一旁的喻家庆也觉得杨艳芳这话说得有点过,疯狂向她使眼色。
“你什么意思,你看我干吗?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实在帮谁争?”
“你少说两句。”
“少说,我再少说,你被你老子算计了都不知道,那个老东西,竟然连一分钱都没给你留。”
“杨艳芳,那是我爹!”
喻橙不想再听他们夫妻争执,将手机点开,屏幕上显示着录音界面。
杨艳芳一愣,“你……”
“对,刚刚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有录音,如果你依然拒绝出这笔费用,我会整理好所有的证据,起诉你们不履行赡养义务,也会把所有的材料同步给你单位的领导。”
喻橙觉得她就应该听贺清辞的,直接上手段,完全不需要先礼后兵,杨艳芳这种人根本不配。
果然,杨艳芳瞬间变了脸,“你……喻橙!你还真是长本事了,知道算计我和你舅舅了,你也不想想这些年,是谁把你和程屿……”
“要算吗?”喻橙起身,眼底没有丝毫柔软,“如果你妄图用亲情和道德绑架我,那我就好好和你算一算这些年的账。”
杨艳芳噤声,这些年她占尽便宜,这笔账,她知道自己讨不到一点好处。
贺清辞察觉到喻橙的情绪波动,捏了捏她的指尖。
他将手边的文件袋往前推了推,“你们想找橙橙算的账,包括这次手术和后续医疗的全部费用明细都在里面。”
“你可以回去慢慢看。之后不要再找橙橙,有什么问题,请直接和我的律师谈。”贺清辞起身,留下律师的名片,带着喻橙的手走出包间。
大雪过后,京北的夜色有种被洗涤的冷凉和清亮。贺清辞牵着喻橙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兜,“累?”
“让你看笑话了。”
“谁家还没有几个这样的亲戚。”
“你们家有吗?”
“只会更多。”微顿,贺清辞纠正,“是我们家。”
喻橙凝视他片刻,又轻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是还是太软弱了,还和她说了那么多废话。”
喻橙有些懊恼,又在狗血地脑补,“我就应该直接亮出你的身份,以杨艳芳那种趋炎附势的性格,态度肯定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贺清辞煞有介事点点头,“长大这么大,我终于发现自己这个身份还是有点作用的。”
“……”喻橙被逗笑,“你怎么……这样。”
贺清辞捏着她的手指,昏黄的路灯映下来,描摹出他清隽的五官。
“我知道,你是顾及外公,终究不想闹得太难看。之后的事交给律师处理,你别再为这件事操心。”
“我担心他们……”
“放心,我保证他们在外公面前一个字都不会提。”
喻橙侧眸看身边的男人,“你负责摆平?”
贺清辞点头,“我负责。”
这种感觉很特别,这些年无论做什么事,喻橙都像一个孤勇的女战士,一个人奋斗、拼命、撑过所有,她从没想过去依赖任何人。
潜意识里,喻橙只信赖自己。
可自从贺清辞出现,这种情况,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贺总,你这样会把我养废的。万一哪天我们分……”
指尖被重重捏了一下,喻橙轻嘶,分开两个字没能说出来。
“你捏疼我了。”
“让你乱说话。”
“我是说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