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哽一下,他又继续唱:“独自唱情歌……”
霍砚舟瞥一眼蔫巴巴的蔺寻,“发发疯也好。”
贺清辞不置可否,“喻橙和他不是一路人,今天就算没有我,他也追不到。”
霍砚舟:“……”
摩挲着手里始终没点的烟,霍砚舟轻笑,“你们就是一路人?”
贺清辞抬眼看霍砚舟。
霍砚舟看破不说破,偏眸去看不远处眉眼弯弯叽叽喳喳的阮梨。他自己最清楚这条路有多难,如今修成正果,再看贺清辞,就像看当初的自己。
“过来人送你一句话,道长路远,用心换心。”
*
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喻橙后半段和阮梨喝了点酒,泡了青梅的桂花陈酿,这会儿正坐在车子后排给贺清辞介绍她的新姐妹。
“阮梨好厉害啊,这么年轻,就参加了那好多重要文物的修复,你知道蒋仲良蒋老吗?阮梨竟然是他的学生。”
贺清辞点头,“你也很厉害。”
“啊?我……?”喻橙摇头,“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打工人。每天朝九晚五,想得最多的就是今天吃什么,再上几天班才到周末。”
贺清辞失笑。
“去年我在宁乡参观过一个汉墓,里面有一部分古籍竟然就是阮梨带着团队修复的。她说当时有些古籍已经面目全非,他们为了拼凑完整的一页,四个人整整忙了三个多月。这得需要多大的热爱和耐心啊。”
“你的活动方案也写了几十个版本,难道不是因为热爱,难道没有耐心?”
喻橙抿唇。
“我那是工作啊,我为了赚钱。”喻橙很认真地给贺清辞解释这其中的差别,“我只有把工作做好了,才能在接下来的竞聘里拿出漂亮的成绩单,才能……升职加薪,才能……又向我梦想中的生活……靠近一点。”
说到这里,喻橙用拇指和食指比画出半个厘米,“也就一点点。”
“但阮梨不一样,我和她聊天,我是真的能感觉到……”喻橙试图唤醒想要罢工的大脑,“她是热爱文物修复这件事本身,所以才会愿意……全身心地投入。”
贺清辞:“热爱也好,赚钱也罢,只要没有恶念,用心做好一件事就应该被肯定。”
喻橙安静须臾,又抬眼去看贺清辞。大约是因为喝了酒,她乌润眼眸此刻湿漉漉的,像揉碎了一池星光。
“贺清辞,你怎么……和原来不一样了。”
“嗯?”
“你原来……可不是这样的。”
“我原来什么样?”
喻橙蓦地绷起脸,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膝盖,“喻组长,十分钟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贺清辞:“……”
“白纸黑字的东西,再陈述一遍的意义是什么?”
“你是觉得我很闲,用午休的时间陪你聊天?”
“不行就换人。”
喻橙学得有模有样,甚至声情并茂。
贺清辞定定看着她,发现这姑娘真是翻旧账的一把好手。
“不行就换人——”贺清辞沉吟,“这话我没对你说过。”
喻橙歪头靠向车窗一边,“嗯,你和吉吉国王说的。”
“嗯?”
喻橙弯起笑一点,“吉吉国王啊,市场部的杨总监,我们在小群里八卦……八卦你们的时候说的。”
贺清辞看她眼底柔软的笑意,淋漓出点点碎光。
“你们还有小群?”
喻橙点点头,“那当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