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幼时每一个被忽略,被嫌恶的瞬间。
柳清卿忽然开始浑身发抖,她咬住舌尖却根本止不住。
院中,柳清滢与谢琅越走越近,已到面对面。
隔着朦胧的白纱,视线恍惚间仿佛看到他们身影叠到一起。
心中所想和眼见为实是两回事,忽然一阵恶心,柳清卿干呕两声。
小应氏瞧着,愈发欢快,那眼睛亮如天上金日。
“若你交出一件东西,我便放你一马,不让你看了。可好?”
小应氏歪头,唇衔恶笑,“难道你想瞧着你的夫君与旁人在你眼前上演活春宫?”
柳清卿神情难受,开口要说话,却先传来撞齿之声,落在小应氏眼中,她眸色愈发深。
“你想要什么?”她颤声问。
小应氏在她耳边幽幽地笑,“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中有医书与药方,你应找见了吧?”
小应氏一双眼黏在她身上,“若你将它们交给我,我便不让你继续看了。”
说罢又拧着她的下巴往前,“你瞧,他们离得越来越近了。”
宛若毒蛇吐着信子,“若你不肯,我可喊人进来了。这等两人在一起被旁人看到,可无回环之地了。”
“那是你的女儿!”柳清卿怒道。
小应氏却满脸无所畏:“我的女儿又如何?人生在世,就是有舍才有得。这旁人瞧见,说不定谢大人为了脸面就将清滢娶进门了呢。你们母女,与我们母女,也算一场佳话呢。”
柳清卿心中一阵恶寒,恶心得很,竟不知小应氏已疯癫至此!
却也有了眉头,原来他们果真是为了药方而来。
在这风寒便可要命的年头,可那药方几乎算是能起死回生。那医书中还有许多她未解的,断不能给小应氏。
虽不知小应氏与傅修竹背后到底是谁,但总归不是好的!
想清楚,柳清卿便垂眼佯装茫然,“我不知什么医书。”
小应氏不可置信,没想到到这般柳清卿竟油盐不进!她都舍下清滢了,还捏不住她的七寸!
“没有医书你怎会开医馆,莫再骗人。”小应氏试探道。
可无论小应氏怎么说,柳清卿都咬死了不知晓。气得小应氏一抬手,便见一股白烟飘进院中。忽然一阵风来,又将白烟彻底吹散于这小院方寸之间。
小应氏用力拧住柳清卿的下巴,都将她那捏红了。
小应氏恶狠狠道:“既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让你撞了南墙好死心!”
果然在小应氏话落时,就见柳清滢步伐虚浮,晃悠两下便朝谢琅倒去。
“你瞧着吧……我这药猛烈着呢。”
竟下了药!
柳清卿心头骤紧,这一刻她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心底起的酸涩直冲脑顶,令她眼皮发胀。
真要瞧见他不再属于自己了……
竟然好难受,泪珠噼里啪啦往下落,还好涌起的泪水挡在眼前,让她看不清。
可一会儿她是否会听到声音?
一想,心要裂开般。
她也才知晓,即便走到今日二人已不是一路,谢琅在她心中还是不同的。
明明已是初夏,她的手脚却无比冰凉。
整个人抖得更厉害。
她自欺欺人地闭上了眼。
忽然,一声闷响。
小应氏呀一声起身,连带松开她的下巴。柳清卿这才看清柳清滢竟倒在地上,谢琅毫不客气以长剑指向柳清滢,“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