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卿渐渐品出些味,他似乎,心中不是半点无她。
但已经晚了。
如今他眼中满满的怆然,她只好装作不懂,一如他当初那般。
她撇开眼,“我将那盒藏了起来,妆匣中是假的。大人想来是那时换的。”
一阵诡异沉默,谢琅咬紧牙关,“那日在城门,就该一箭将你那好表兄射死!那几丸药性何其霸道,可是说吃便吃的?!”
“……”
知他好意,她只好干巴巴反驳,“不至于如此……”
看她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谢琅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终于彻彻底底品尝到苦涩。
她不在乎,她不在乎!她不再在乎!
看她清淡如常的目光,宛如过去她提起柳府众人,提起柳清滢一般!
柳清滢反复无常,夫人对这妹妹果真原谅了么?
不过是嫌麻烦,敷衍一番罢了。
当初他看在眼里,觉得夫人甚是聪颖,可现在却落在他身上!
他宁可她对他有恨有怨!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看他仿若无关旁人,如何都可,耐着性子打发掉便算!
而不是当着他的面维护其他男人!
谢琅眼前一黑就要站不住,在陷入昏暗时他紧紧攥住她的手,浑噩之间感觉到她又栽进他怀中,他用仅剩的余力紧紧抱住她。
柳清卿还未反应过来就跌在他怀中,撑起看到他双眸紧闭连忙喊人过来。
谢琅的人训练有素,听到她喊没片刻便从各处现身,将谢琅抬入殿中。又着大夫来看。
大夫说是:“大人近来几月思虑过重,情思郁结,身上也有伤,可需好生调养一番。哪怕年轻健壮也不禁如此。”
头发胡须花白的老大夫悄悄打量一眼大人攥着不放手的温婉清丽女子,意味深长留下一句,“心病还需心药医。”
柳清卿却不准备做他的心药,她装未听懂,只端着和善微笑。
待谢琅无事后,不管谢伍如何恳求,柳清卿都挣开他如铁的大手,翩然离去。
两个时辰后,谢琅被撕裂的头痛疼醒。
睁眼之时手立刻往旁边一抓,什么都没有,梦中她明明朝他莞尔甜笑,都是假的。
现实如冰冷湖水兜头浇得他透心凉,他猛地睁开眼,掀开薄被便下了榻,疾步出了寝殿。
院中春风和煦,吹拂柳枝。
空荡荡并无一人,早无她的身影。
谢伍不知何时出现,单膝跪在谢琅身后。
谢琅重重闭上眼,“夫人呢?”
谢伍胆战心惊,咽了咽口水。
“夫人……回医馆了。”
“何时回的?”他哑声问。
谢伍却不敢再答。
“走罢,去寻她。”
他却从大人平淡嗓音中听出苦涩,他原以为大人是受了伤无法说话,没想到自寻回夫人,大人竟渐渐开口了!虽依旧嘶哑艰涩,却一日比一日好。
可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大人!您身上的伤还需静养!”
“若赵盼是生与旁人谈婚论嫁,你会静得住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