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可喜欢。”
柳清卿瞧着他,在他含笑鼓励的目光下打开盒盖,待看清里面东西时,倏地瞪圆了眼。
居然是满满一盒的各色宝石。
形状优美,晶莹剔透,泛着油亮润泽的光,一看便是不易得的上等佳宝。
“不知你喜欢什么,便索性趁这回搜罗了些宝石。”
他轻声道:“喜欢做什么便派人去做。”
见她怔愣,谢琅眼里终于有了笑意,又不知从哪变出一枚圆润的悬珠递到她面前,“此乃悬珠。”
她呆呆抬眸看向他,谢琅继续说,“也叫夜明珠。夫人若怕黑,晚上便置于床榻上,也不刺眼。”
柳清卿不知他是何时发现自己睡在正房时总会燃着一烛,此刻她的心情颇为复杂。
好像从成亲后第一面的那套头面后,这是他第二回送她礼物。
为了不露出破绽,她只好满眼欢欣接了下来,“谢夫君。”
谢琅却怔忪一瞬后才回神似的,“你我夫妻,不必言谢。”
她为何不喜欢?
没一会儿便回到侯府。
柳清卿知晓谢琅自是要先去处理公务,便先回嘉兰苑,两人在影壁后分别,谢琅走出去几步后却驻足回眸望着她渐远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她都未回头。
去到书房,出乎意料的,谢琅并未先理急务,而是命谢伍将探子的报信拿来。
藏于暗处的探子自然知晓夫人近日在田庄忙碌,不过夫人近来一直忙碌田庄的事,也无甚特别的。
——夫人将一半良田种上了药材,又多雇了些干活的人。
上头写着。
谢琅一一翻阅,都是写着夫人近日在田庄忙碌的琐事,没甚特别。
谢琅摆了摆手让谢伍下去,向后靠在椅背上,抬手按了按酸胀的眉心。
难道是他想多了?
不知怎的,隐隐总觉得要有事发生。
谢琅如玉般的长指轻点桌面,眸色幽然。
应少将军来京久矣,是时候得回西北了。
另一头,柳清卿回到正房,赶在谢琅回之前先好生沐浴一番。
坐在浴桶中却想,说起来奇怪,这几回却没见着穆子应。
今天听人说他在,可怎都没寻到人呢。
柳清卿又想起他那与她,还有和表兄极为相似的玉佩。她又不傻,到这地步自然知晓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应是不简单,既露出破绽便是要她去探查,她偏不。
柳清卿此刻心都要飞出京城,已无心思再细究这些。
她对这种藏于深处的秘辛再无半点兴趣,他要想告知早就告知了。她无意也再无心力去挖掘。
经了谢琅之后,她觉得人啊,大多数时候,应是难得糊涂。
她现在堵着一口气,一门心思便是将身边的人都安顿好,将之前的多少算也弄妥帖,便要抢在谢琅前头将和离书拿出来。
每日都极忙碌,医馆那头唐掌柜也暗示小应氏似是遇着了事,上回害柳许妾室小产后被柳许发配到京郊的庄子中,在那大病一场伤了内里才被柳许允许回府休养,现下除了每月往外运草药外已无精力再来医馆捣乱。
今日疲累,在浴桶中被暖乎乎的温水烘得昏昏欲睡。
勉强从浴桶中爬出来,都顾不得还湿着的发尾便上了床榻钻进被衾里,一闭眼便沉入梦乡。
谢琅回来时便看得是这样一副美人入睡图。
如绸缎般的长发如银河般铺散,她像猫儿一般将自己团成了团,桃红的锦被直盖到脖颈,映在她白皙的脸上。床榻旁的烛火燃着,他看向她枕边,没见那颗夜明珠,不由垂下眼睫。
他坐在床边,沉默注视她良久。
烛火映在他俊美的脸上,忽明忽暗。转身去拿了干燥的巾帕,捞起她的湿法裹住,缓缓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