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将这活派给了她,那她去各个院子,便不奇怪。
在老夫人那过了明路,接下来便简单地多。
她走后,老夫人满脸悦色扫过颗颗有疤或奇形怪状的果子,稀罕地看了又看,连金银财宝都未得过老夫人这般青睐。
半晌后,老夫人终于觉得累了,坐下后跟安嬷嬷感叹,“瞧我这孙媳,笼络人心厉害着呢。”
满院的瓜果香沁人心脾,老夫人眯眼望着渐黄的葡萄叶。
“之前都没送过,怎今年忽然送了?”
老夫人一摆手,“安嬷嬷,你问问琬琰是何故。”
这头柳清卿动作利落,并未回嘉兰苑,刚在老夫人的院子中已吩咐下人将果子又分三份。两大份与一小份。
给公爹和二叔的自然是大份的。
公爹公务繁忙,并不在府,柳清卿说明来意将筐子交了过去。
随即便要去二叔的院子。
铺垫这样久,为的便是这。
二叔的院子叫听竹轩,是一二进小院。
此时主子不在院门正紧闭。
柳清卿扫了一眼,小厮便上前叩门,说明来意。
半晌无人应。
小厮回头看向夫人,见夫人没有去意便继续叩门。
终于,大门从内徐徐打开。
柳清卿一口气绷紧了。
从门缝中走出一瘸腿老仆,看到来的是少夫人面露急色,忙行礼,后指了指嗓子。
小厮低声:“夫人,这是听竹轩的管事陆伯,他幼时发了热,能听不能言。”
柳清卿表示知晓,上前一步温声说,“这瓜果放久了便坏了,让小厮将瓜果送进院中吧。”
陆伯连连点头,还觉得不够似的,拜谢夫人。他指了指头上热辣的太阳,躬身请夫人先进院里歇一歇。
这正合柳清卿的意。
踏入听竹轩,柳清卿不着痕迹扫视一圈。
与她想象大致相同,除却本身雕梁画栋的精美院落,侯府向来不喜奢华。
听竹轩与嘉兰苑相比简单许多,规规矩矩的,不像嘉兰苑还有个跨院给谢琅当外书房。
不同的是院子倒是大,角落有一处新挖的地窖。
冷冷清清,地上隐有杂草,就是单身汉的院子。
地窖陡峭,不易行走,所需时间就多了些。
趁陆伯与小厮忙活时,她大着胆子仔细瞧起来。
可这一览无余的院子,能有嘉姨的踪迹?
她总不能挨个屋子闯啊,那别说拿着果子当由头,便是拿着金子也不成啊。
眼瞧着那头瓜果已下去大半,柳清卿不由心急,不知何时才能有这般天时地利的借口了。
心怦怦跳,紧张地吞咽口水。
忽然瞧见另一头居然还有一处小门,此时正虚虚掩着。
一阵风来,小门吱呀摇摆,好似对她摆手。
她做贼心虚似的回头看陆伯,结果没瞧见人影。竖起耳朵听动静,原来是陆伯嫌小厮自己在下头动作慢,也跟着下去了。
这可好,她攥紧锦帕快步走去。
一鼓作气,给自己鼓劲,推开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