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生瞪大眼:“邢前?”
她还想追问,可见小姐心神不宁,便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以为是因为大人归来,赵盼生很有眼力,悄悄退回到小姐身后。
这头柳清卿心中猜测阴差阳错成了真,那头谢六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轻叩窗棂。
谢琅听之便知是谢六,循声过去。
谢六躲在后窗旁的竹林中,谢琅刚想想窗推开,忽然想起柳清卿苍白瘦窄的面容,手上收力,只开了道缝。
“有何急事?”
谢六奉命隐于暗处,若无急事不得现身。
谢六:“禀大人,适才有人窥探嘉兰苑。”
谢琅:“嗯?来者何人?”
谢六沮丧答道:“来者武功高强,机敏迅捷,我未看清对方,也没追上。”
谢琅闻言沉吟,手指轻点窗棂,“知晓了,许是湖广总督后头的人,紧盯着些,既对方来了一次,必会再来。”
谢六领命:“是!”
谢琅却问:“近日府中可有异事?之前让你查的事可有眉头了?”
主子一问,谢六便想到那日夫人雨夜久久未归之事,不过瞧着夫人是从大人那头回来的,大人应是知晓。再者谢六知大人看重夫人,不爱听些闲言碎语,思前想后便收敛念头没将此事说出来。
主子夫妻之事,哪容他多嘴?
倒是说起近日府中的事,“府中无甚异常,暗中排查也未有生人进府。说起来倒有一事……”
谢琅:“何事?”
谢六:“偶然听闻老夫人好似要张罗给二爷相看相看。”
这倒是出乎意料,不过长辈房中事他不便过问。
让谢六退下,谢琅思前想后推断是湖广总督的事。湖广总督却是一处窝案,越查越深。据魏明昭那头消息称,这湖广总督胆子大的很,不仅是他,还拉了朝中其他人下水与北羌里应外合,具体都是哪些大人,还得详查。未免打草惊蛇,他们暂装不知。
至于二叔那头,虽不知一向不管这些的祖母为何伸手,但长辈房内之事他不便插手,且先看着吧。
谢琅执笔快书一封,命谢伍暗中送到魏府。
待谢伍领命离去,谢琅站在廊下瞧着暗下的天色不由蹙眉,派人将李嬷嬷召来。
“夫人近日身子欠佳,每日都散步这么久么?”
李嬷嬷却有心虚,垂眉耷拉眼,“许是近来没出府,小姐憋得慌,这才多逛一会儿。”
谢琅见李嬷嬷误解,也并未解释,只说,“入夜寒凉,我瞧夫人还未好,还得请嬷嬷劝着点夫人。”
随即回房,又拿起书册。
这回却看不进去了。
近来杂事颇多,加之他也需要时间想一想事情,却还未想通,与夫人似乎也有了嫌隙。原没放心上,可今日回来瞧她对他生疏不少,心里倒有些不是滋味。
“真是一只养不熟的猫儿。”他摇着头。
又想到她那不像话的父兄,谢琅冷哼一声。
他们居然舔脸想搭上摄政王府,胆大妄为想以夫人那继妹配给李郢。想的甚美,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
那自然是好,虽夫人还念着血脉亲情,他倒觉得他们不吃教训,不长急性,不如撞回南墙才好。
若说婚事,那继妹自然比夫人适合,毕竟夫人与李郢是血亲。
他将那继妹好生夸了一通,想来柳许以为他是王爷心腹,此刻已然上了头罢。
待柳许发现摄政王妃真实身份时,场面应会很好看。想来那时,柳许不脱层皮是离不了场的。
借刀杀人之法,大理寺卿最为擅之。
不过这些腌臜事,她都不必知晓。
她不理人,他还暗中替她报了仇。若等事成,她会使什么法子让他包含?
只一想,谢琅便觉有趣。又觉夫人冷着脸,比之前事事都笑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