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须臾没声响,谢伍才松口气,低声嘟囔,“就说怎会……”
“谢大哥。”
谢伍:“!!!”
赵盼生柔声:“夫人让我给您送些避蚊虫的药袋,我给您放门口了。”
谢伍:……
此时谢伍心中只有一句话——天,塌也-
待谢琅冲了冷水后便又恢复往日端方君子模样。
今日却未急于上衙,亲自取了药粉与首饰送回正房交到柳清卿手中,并耐心教她。
今日柳清卿妆容素雅,衣裙与往日相比又显庄重几分。
谢琅匆匆扫过她的面庞,却未夸奖她半分,令柳清卿失落。
“此银戒中有百毒解药,寻常毒药都能解开。”
说罢将圆环银戒戴到柳清卿手上,又递给她一枚精致朱钗,“这里头有迷魂散,若遇不不测,按住最上的银珠,向外一甩便会将迷魂散尽数散开。这里头迷倒一殿的人不在话下。”
“还有这……”
谢琅一一细致交代,怕柳清卿记不牢还让她重复几遍,见她果然记住才作罢。
“若要用迷魂散,夫人要先怎样?”
柳清卿见他待她如稚童般忍不住红了脸,“自是要先服用解药,待一刻后才可用迷魂散。”
谢琅满意颔首。
“可是夫君,摄政王府难道这般凶险?”
“摄政王府并不凶险,只是此次谢六不能跟你一道,此次赴宴闺秀众多,人心隔肚皮,我们自是加倍小心才好。”
听他如此说,又听他说我们,柳清卿心如夏花,朝他甜甜笑了。
谢琅却垂下眼眸,向她伸出手,“走吧夫人,今日一道出府。”
柳清卿面露疑惑。
谢琅却说:“我今日恰好路过摄政王府,先将你送去。”
在上了马车,又见后头跟着那匹臀瓣泛白的黑马后,早前的失落便烟消云散。
果然到了摄政王府后,谢琅先行下车,立于车旁朝她伸出手,将她扶下车后,不顾四周来往的行人与闺秀,只低声嘱咐她,“若今日无急务,便等我来接你。”
说着一阵风吹乱了她的鬓发,柳清卿正紧张慌乱之际,谢琅抬手将那发丝重新捋到她而后,犹豫一瞬还是伸手轻握她的小臂一下,“莫怕,一切有我。”
见管家亲自下了台阶来请人,谢琅先是朝管家颔首,而后看向柳清卿,莫名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待我接你回府。”
柳清卿眼眸湿润,朝他点头,便随管家去了。
谢琅只觉刚刚握住她手臂的右手直发烫,收于背后,盯着她渐远的背影,紧攥成拳。
直到摄政王府来人将她请进去,绕过照壁之前一回头,见谢琅还立于马车前。
柳清卿那颗杂乱的心便定了,她朝他笑笑,收回目光深吸口气,便随人走入王府。
今日名头上是簪花宴,宴请的花龄少女。但怎敢让半大的丫头独自去王府赴宴,生怕触了贵人霉头,谁人不知如今虽有幼帝,但坐镇天下的是摄政王。
因此每家不是嫂嫂跟着,便是母亲跟着。
她今日来得早,但也有想跟王妃热络一些的来得更早。
王妃不爱抛头露面,能与她熟悉的都是摄政王那头的亲眷。这些谢琅在路上都一一讲与她听。
她还是初次独自面对这些王公贵族,说不紧张是不能的。
但近来许是辗转拿回不少嫁妆,在生意上也长了见识,倒没刚入谢府时那般心中空落落。
只想着她如今不仅是柳清卿,也是谢琅的正妻,是侯府未来的主母。侯府有恩于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外丢了侯府的脸。
便是一颗柔软的心如颤抖的羽毛,面上也端得庄重淑婉,令人看不出分毫。
今日宴设在王府湖边的三层画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