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晟直接与牙子说了要求。
三十岁左右,育有孩子,身体无疾,不要死契,要活契。
牙子奇怪道:“官爷家中可是有孩子要照料,祁晟点了点头。”
牙子瞧他年轻,琢磨着应是找个下人回去照顾有孕的妇人,仔细想了想后,道:“倒是有两个合适的人选,都有孩子,不过其中有一个是寡妇,可在意这个?”
自己妻子就是寡妇,祁晟道:“不介意。”
牙子点了点头,继而道:“她们只愿意签三年的身契,这交付了三十文的银钱给牙行,他们第一个月的工钱也要先交付到牙行,之后她们若是做了错事,或是跑了,牙行也会负部分责任,但同时雇主也不得随意打骂下人,双方都得签订契书。”
公署牙行与私营牙行不同,也更有保障。
不管是对雇主,还是卖身做下人的人。
祁晟问:“每月多少月钱?”
牙行道:“看人和时间长短,她们这三年活当,每月至少需得三百五十文月钱。”
虽尚且算太平,但活计难寻,没点本事傍身的妇人,也没有可倚靠,活下去都艰难。
祁晟点了头:“那就让那两人出来见见。”
牙子遂去喊了人。
不多时,两个妇人从后院出来。
牙行为了方便选人,白日都让人在后院等人挑选,若不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若是陆鸢来了,便知道这活脱脱的就是个中介,介绍人去干活的。
再说这两个妇人,一个三十出头,一个快四十的年纪。
祁晟看向嵇捕头,后退了一步,让他来瞧。
嵇捕头审犯人审多了,一上来就格外的凌厉,声音凌厉:“抬起头来。”
两个妇人都被吓得一激灵,忙不迭地抬起头。
看到要雇她们的人,是个冷脸壮硕的汉子,两个人都白了脸。
这都入深秋了,那男人还穿着一件夏衣,依稀可见窄袖勾勒肌肉,总觉着撸起拳头就能把人一拳打死。
两个妇人,年轻些的妇人,样貌清丽,且身段姣好。
嵇捕头问:“哪个是寡妇?”
年纪轻些的妇人应:“我、我是。”
嵇捕头一叹,转头与祁晟道:“这也不用选了,寡妇门前是非多,莫说这般颜色的,日子长久了,总会有嚼舌根的,还不如一开始就免了这麻烦。”
祁晟也是这么想,原想着是个寻常的寡妇,若人尚可,也行。
那寡妇显然听到了这话,“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顿时就急哭了:“我很勤快,也很安分的,我真的很急需一份活计。我也是没法子了,我家中两个孩子,最小的孩子患了病,现今都还在吃药,米粮也要银钱,我若是再找不着活计,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这去浆洗衣服,一日下来,手都洗得破皮了,也就只能挣五六文钱。
今年粮食没有被山匪所抢,价钱也有所下降,去年还是六文一斤糙米,如今不过四文钱。
但即便如此,也不过只够一斤米,且活还不是日日有。
隔壁年岁大些的妇人虽于心不忍,可都到卖身为奴的情况了,家里也实在揭不开锅了,也就没出声。
嵇捕头瞧了眼,叹了一声,把祁晟拉到门外,压低声音问:“你家娘子的摊子可还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