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盛安被人搀扶着,摇摇晃晃,这已经是他今天第19次尝试自主行走。
成月圆就站在不远处,紧张观看。
在新西兰已经住了快半个月了,那天之后,她常常来看他。
他的右腿被植入了用来恢复坏死神经的东西,但这项科技目前还在实验阶段,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只能带着希望,每日不停地做复健。
治疗过程很痛苦,他日复一日地忍受着钻心疼痛,却收效甚微。
成月圆都看在眼里,也更深刻体会到他一开始为何那样消极。
一次次艰难尝试,一次次失败,在绝望的泥潭中不断挣扎,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痛苦。
看的越久,她越是能感受他的不易,就算他现在选择放弃,她也完全能理解。
但丁盛安并没有,只是一次次重复失败,毫无尊严地摔倒,再爬起来。
“哎呀!”
又摔了。
治疗师叫起来,因为这次不小心摔在了防护设施外,头朝地磕着了。
成月圆大惊失色,忙跑过去一起扶起他。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太心急,步子太大了……”他额头流着血,还在转头安慰受惊的治疗师。
“你受伤了!”成月圆焦急伸手想查看他的伤口,快要触碰时又变得小心翼翼,急得快哭的模样。
“没事,我没事……”
他朝她笑笑,很快几个人过来扶他去包扎。
成月圆担心跟过去,仍然只能在外围看着。
尽管隔着人群,丁盛安仍然用微笑安慰她,温柔的眼神无声说着“我没事”。
成月圆都不知道自己发着呆看了多久,直到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她过去伸手轻碰了碰他额角的纱布,听见他“嘶”的一声。
“对不起,”她惊慌失措:“很疼吧?”
她是有些自责的,如果不是自己劝说,他不会受这么多苦。
“对不起。”她不断重复。
丁盛安抓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皱紧眉头的样子,笑了:“你对不起什么呢?我自己摔的。”
成月圆只是盯着他的伤,眉头仍旧紧皱,似乎很想为他做点什么。
丁盛安宽慰她:“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