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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不过看到兰舒并无要当着龙乾摊牌的意思，龙宇松了口气，隔着兰舒看向龙乾：“你先出去。”

nbsp;nbsp;nbsp;nbsp;他们父子两人细看在轮廓上非常相似，只不过龙宇英俊得更凉薄一点，也不怪论坛中有些人能看出端倪。

nbsp;nbsp;nbsp;nbsp;龙乾扯了扯嘴角，当场就要开骂，兰舒见状按着他的手腕轻声道：“你先出去。”

nbsp;nbsp;nbsp;nbsp;同样一句话，不同人说出来的效果却截然不同。

nbsp;nbsp;nbsp;nbsp;龙乾安静了三秒，最终竟乖乖地闭嘴，瞪了龙宇一眼后转身出了门，临走时甚至还把办公室门给关上了，简直和在亲爹面前判若两人。

nbsp;nbsp;nbsp;nbsp;看到自己亲儿子这么听话，龙宇却半点意外都没有，反而抬手向兰舒示意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兰舒毫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龙乾一走，整个办公室的气氛急转直下，冷得险些变成冰窖。

nbsp;nbsp;nbsp;nbsp;把整件事大大方方捅出来的明雪时似乎不在这里，这人平常动不动就嚷嚷着要离婚，真到了事上，却把老公往外面一推，自己扭头找地方藏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兰舒淡淡地瞟了一眼旁边的卧室，半晌收回视线看向龙宇。

nbsp;nbsp;nbsp;nbsp;龙宇见他不开口，索性开门见山道：“当年的事没有及时告诉你，是我们的错。”

nbsp;nbsp;nbsp;nbsp;能让龙宇这样的人主动松口，可以说是实属不易了。

nbsp;nbsp;nbsp;nbsp;“身为父母，这么多年来，是我们做得不对——”

nbsp;nbsp;nbsp;nbsp;“你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兰舒冷冷地打断道，“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龙宇沉默了三秒：“……当时手术成功后，他又昏迷了三个月，他苏醒的时机刚好是你代表格里斯参加奥赛的那段时间。”

nbsp;nbsp;nbsp;nbsp;“他们很快发现，他因为术前创伤程度太深，苏醒后哪怕失去了记忆，创伤后的应激反应还是让他出现了精神上的异常……比如梦魇、失眠还有一系列的偏执与焦虑。”

nbsp;nbsp;nbsp;nbsp;“但上面经过开会后一致认为，就算把事情告诉你，也对他的康复没有太大效果，况且你也不愿意让他再认识你。”

nbsp;nbsp;nbsp;nbsp;“所以与其扰乱你的心绪，不如什么都不说。”

nbsp;nbsp;nbsp;nbsp;事实和兰舒猜的没有太大出入。

nbsp;nbsp;nbsp;nbsp;可当真听到这些事被做实，兰舒还是心口疼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当即从桌子上抽出了一根烟。

nbsp;nbsp;nbsp;nbsp;那应该是明雪时留下的烟，很细，味道十分寡淡，一看就无比昂贵。

nbsp;nbsp;nbsp;nbsp;兰舒点上烟抽了一口，烟雾缭绕在他的脸侧，半晌冷冷道：“还有什么瞒我的，今天一并说清。”

nbsp;nbsp;nbsp;nbsp;龙宇沉默了三秒，居然当真坦白道：“他手术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兰舒闻言呼吸一滞，没等他说完便蹙眉打断道：“他当时手术出岔子了！？”

nbsp;nbsp;nbsp;nbsp;“不。”龙宇沉默了半晌，也给自己点了根烟，“那场手术很成功，只是麻醉的前一刻，他回光返照一般突然苏醒了。”

nbsp;nbsp;nbsp;nbsp;兰舒瞳孔骤缩，手腕一颤，烟灰砸在手指上，他却根本没感受到烫意。

nbsp;nbsp;nbsp;nbsp;“他应该是认出来芙薇安，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了。”

nbsp;nbsp;nbsp;nbsp;“但他说不出话，只能哀求地看着芙薇安，他当时应该是想问你是否还活着。”

nbsp;nbsp;nbsp;nbsp;“……手术突然出现那种情况，原本该由你签字的，但怕你心软，最终是我签的字。”

nbsp;nbsp;nbsp;nbsp;死一样的寂静，兰舒一言不发地夹起烟，面色空白地抽完了最后一口。

nbsp;nbsp;nbsp;nbsp;——我原本能和他再见一面的。

nbsp;nbsp;nbsp;nbsp;此念头一出，兰舒突然感觉浑身上下的血都被抽尽了，难以言喻的凉意顺着四肢渗入骨髓。

nbsp;nbsp;nbsp;nbsp;手术过程中骤然苏醒，看到的却是本该被绳之以法的仇人。

nbsp;nbsp;nbsp;nbsp;爱人生死未卜，曾经那么骄傲的人，却慌张到忍不住向昔日的敌人祈求爱人的下落。

nbsp;nbsp;nbsp;nbsp;尊严被人放在地上碾过，只为求一个结果。

nbsp;nbsp;nbsp;nbsp;可惜他最终什么也没有求到。

nbsp;nbsp;nbsp;nbsp;然而，正当兰舒以为事情到此已经全盘托出时，龙宇竟又向他的心头插了一刀：“我签了字后，他的排异反应依旧十分严重，哪怕已经做了麻醉，手术还是无论如何都推进不下去。”

nbsp;nbsp;nbsp;nbsp;“芙薇安没有办法，只能告诉他……”

nbsp;nbsp;nbsp;nbsp;兰舒突然升起了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

nbsp;nbsp;nbsp;nbsp;“只能告诉他……你还活着，是你要他进行这个手术的。”

nbsp;nbsp;nbsp;nbsp;兰舒蓦然间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