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后宫妃嫔不多,有品级的更是少之又少,贵嫔的位置只有您、静贵嫔与仪贵嫔,静贵嫔在宫外,成不了事。剩下您与仪贵嫔,肯定有宫女太监愿意为仪贵嫔做事。”南枝说,人往高处走,这也是常理。
“一切都是咱们的猜测,不过咱们还是要盯一下仪贵嫔,我总觉得,她不会善罢甘休。”李安宁代入自个,六皇子如果被抱去别人那儿养,偏偏那个宫妃又不在乎,疏忽之下导致六皇子没了,那她费尽千辛万苦也要让她付出代价。
所以,仪贵嫔到底是不是想要对付淑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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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请安,皇后提起了去行宫的事,“皇子公主们肯定不能少了,淑贵妃、华妃、容妃、贞贵嫔你们四个也随行,要是孩子们有个不适,要立马报上来。还有,今年不比往年,更热几分,所以宫中大部分妃嫔都要去,本宫与陛下商议过了,仪贵嫔、敏嫔、何嫔……”
除了身子实在不好不能舟车劳顿的以及实在不受皇帝待见的几个,其余妃嫔们都去了。
“启禀皇后娘娘。”仪贵嫔却在此时出声,在皇后看向她的时候,她压着声音说道:“臣妾近日身上不爽,太医让臣妾静养,若是去了行宫,不免要劳累,臣妾就想着不去了。”
因为二皇子的死,皇帝对于仪贵嫔有些愧疚,皇后看出来了,自然也对仪贵嫔多加关心,“宫里大部分妃嫔都去,独留下你,怕是不好。宫里闷热,也不适合养病。”
“娘娘。”仪贵嫔嗓子里带了丝哽咽,“臣妾这几日时常梦见二皇子,便想着为他诵经祈福,请大师来念经,若是去了行宫,不免打扰到几位主子。恰好过段时间宫中人少,臣妾留下正好。”
“二皇子……”皇后哀叹一声,同意了,“既如此,剩下的几个妃嫔由你看管,要是有甚么拿不定主意的事,只管打发人去行宫问本宫。”
“是。”仪贵嫔便顺理成章留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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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回跟来的妃嫔比较多,长春仙馆里头住进了一位失宠多年的马宝林。
这马宝林也乖觉,挑了李安宁刚睡醒的时候去拜见,“嫔妾一直想要见娘娘,只不过娘娘事务繁忙,嫔妾不敢打扰。如今能与娘娘同住一处,当真是天大的福分。”
李安宁与她客套了几句,“你要是住得不舒服便和本宫说。”
“是。”马宝林呆了不到一刻钟就起身离开,回到自己住的小地方后,宫女问她,“小主,奴婢看着贞贵嫔冷得很,在宫里,也只有江贵人能时时去翊坤宫坐坐,其他人连门都进不了。
“真羡慕江贵人啊。”马宝林摸了摸自己的衣裳,手艺粗糙不说,连颜色都是死气沉沉的暗色。
她也想攀上贞贵嫔。
“这宫中,淑贵妃得圣心,容妃家世好,华妃体弱多病,仪贵嫔被忽视,唯有贞贵嫔,既有陛下的宠爱又有皇子,可惜她不喜欢旁人奉承她,不然去翊坤宫的妃嫔不知多少个。”马宝林回想自己遭受过的屈辱,又想到了江贵人,“江贵人好几年没有晋封,偏偏搭上了贞贵嫔就成了贵人,谁不羡慕?”
被人议论着的李安宁却没把马宝林放在心上,她只是与南枝琢磨着要不要给张氏寻个太医,“家里才成了诚康伯府,他就四处惹祸,还不是仗着我与六皇子才这般肆无忌惮!”
南枝把信件放好,诚康伯府递信进来,说大公子险些被人做局骗了,好在张氏一直派人盯着他,及时止损。
可饶是这样,诚康伯府搭进去了五千两银子,还差点一脚踩进坑里。
“蠢货。”李安宁厌烦,“要是母亲能生个儿子,我也不必这般烦忧。他那样的废物,怎么配袭爵?”
她在皇宫里谨慎小心,付出了海量的心血才让家里改换门楣,大公子还不成器,怎能不让她恼怒?
“我不喜欢他,也不想为他作嫁衣,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把他过继出去算了。”
“只怕是难。”南枝皱眉,“您忘了,他是嫡长子,过继向来不会过嫡长子,伯爷的庶子那么多,要是过继了嫡长子出去,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再说了,夫人如今这个年纪生育,哪怕有希望,只怕夫人也是不愿意的。”
张氏现在是伯夫人,又有皇帝册封的三品夫人,正风光着,让她去生孩子,在鬼门关走一遭,肯定不愿意。
“要是主子想,不如写信问问夫人,只要您有这个意愿,夫人就能把这件事办妥。”以南枝看来,张氏对这事应当不反感,毕竟赵家做的事足够让张氏憎恨。
“大公子已然有些废了,只要从后继无人这方面劝老爷,想必老爷也会松动。夫人不一定要亲自生孩子,后院里有年岁小的公子也可以抱到膝下抚养,只要记名了,那也是嫡出,谁也不能指摘。大公子出生的时候家里还没有分家,可做主的不是老爷,而是他的大伯,他能沾到的光实在有限,再之后,老爷当的最大的官是县令,虽说如今截然不同,他是侯府嫡公子,可某些方面必然跟不上。”
“又或者,等大公子与曲氏成亲,让夫人培养孙辈,也不失为一条法子。”南枝说,“毕竟大公子已经定亲,那边是六品官的女儿,如果这个时候才说咱们家闹出事,只怕对方也不会善罢甘休。”
好端端的,姑爷从未来的伯爷变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任谁都接受不了。
“我亲自写信给母亲,看看其中能不能运作一下。”李安宁说,她实在是烦透了大公子。
“好。”南枝应了。
在行宫的日子无趣得很,
今日容妃请宫妃们看戏,明日又是三三两两去泛舟游湖,如此就过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