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固定带一般是用来给需要强制压住的病人使用的,预防术后不能乱动,她以为云安用不到,但现在,云镜舒不放心,她趁云安没注意,拽她两只脚,绑在床尾,双手也绑在一侧。
整个过程里,云安并没有挣扎。
她只是看着云镜舒的动作,似乎云镜舒正在绑的人,不是她。
云镜舒固定好之后,站在她面前,说:“云安,我知道你痛苦,但筝筝比你更痛苦,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赶快养好自己的身体,早点去见筝筝,和她道歉。”
云安说:“我想打电话。”
云镜舒说:“等你清醒了一点再打。”
她说完直接没收云安的手机,云安想伸手去拿,晃了一下,手腕被绑在床边,她说:“现在就打,我现在就要给她打电话,她一定是生气了,筝筝一定是生气了……”
云镜舒此刻真庆幸刚刚给她绑起来,不然这次她估计都不定能按得住云安。
云安将病床折腾的乱响,惊动医生和护士,云镜舒看着她们鱼贯走进来,她低头擦过医生的身边,身后云安绝望的叫她:“姐!姐!你让我打电话!我求你了,你让我打个电话吧,我会和她说的,我什么都和她说,我求你我求求你,我也求她……”
云镜舒听着身后口不择言的话,心疼的径直出了监护室,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听到两个小护士讨论:“三号床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是人醒了。”
“人醒了这么大动静呢。”护士咋舌:“她不是刚做完手术吗?”
“还是二次手术。”另一个护士说:“照理说,她讲话应该都费劲的。”
云镜舒低着头,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拿着云安的手机,眼底无奈,等会云瑞来了,一定会指责她不该直接和云安说,至少等云安的情况稳定再说,云镜舒本来也是想等她身体再好一点,只是云安一睁开眼就问她:“筝筝有没有给我打电话?”
她低头,语气僵硬:“没有。”
云安说:“她也没给我发消息吗?”
她说:“嗯,也没有。”
“不可能。”云安说的很笃定:“我手机呢。”
她其实只需要删除秦筝的新通话记录,删除秦筝来过长湖的痕迹,就可以隐瞒过去,但她对上云安的眼神,想到昨天秦筝高烧还坚持守在门口,她就于心不忍。
对两人。
都于心不忍。
云镜舒说:“她来过长湖了。”
云安瞳孔凝固,瞬间失去所有力气,唇轻抖,像是没听明白,又或者,太害怕,不敢明白,监护室里安静的只听到仪器滴滴答答声音,云安说:“她,来过了?”
云镜舒点头。
云安问:“什么时候?”
云镜舒说:“昨天。”
云安突然想哭:“也看到我做手术了?”
云镜舒:“嗯,她就在外面守着,后来发了高烧,下午的时候烧退了,她……”
“你为什么让她过来?”
云镜舒说:“云安。”
“是我错了。”云安说:“她一定很生气。”
云镜舒没告诉她。
秦筝一点都没生气,不生气不难受不悲伤,好像来看望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甚至能对旁人说笑,但云镜舒愣是从她轻松的情绪里,看到浓郁的死心和绝望。
如那块交给她的玉。
她说,太冷了。
云镜舒握着玉的时候,只觉得贴过秦筝的体温,炙热的惊人。
冷的不是玉。
是秦筝的心。
云镜舒从怀里拿出那块玉,静静看着,很快,监护室里的医生走了出来,交代她不能再让病人激动,一定要安抚好病人的情绪,千叮咛万嘱咐,云镜舒点头,穿着无菌服走进去,云安不知道是不是被注射了镇定剂,睡着了,云镜舒摸到她手机,突然卑劣的想要拍一张图发给秦筝。
她想博取秦筝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