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长的雄虫感慨:“看不出来,现在的年轻雌虫还挺开窍的,比我们那时候浪漫多了。”
“真开窍就好了。”
落后诺厄半个身位的雄虫笑起来,他挑了挑眉,冲着不远处的中心广场扬了扬下巴,调侃道:“就怕是不知道是谁家的雌君自己缺德,为了让自家雄主收下自己的花,直接从外面空运了一星舰鲜花,见虫就发。”
缺德。
德。
圣阁下脚步微顿,藏在发尾后的耳朵不自觉动了动。
这种熟悉的感觉……
他抬起头,向着中心广场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平日里罕有虫至的中心广场,此时已然花团锦簇,虫满为患。一艘头顶机械猫耳、末尾留着一只兔尾巴球的星舰静静地停靠广场的中央,二楼平台上的金属玻璃悄然打开,露出五颜六色的各种花束,一位身着管家制度的雌虫正半躬着身体,有条不紊地将花束挨个分发给路过的年轻雄虫。
“梅森阁下,预祝您成年礼快乐。”
“库因丁阁下……”
……
诺厄:?
好极了。
有没有虫能够跟他解释一下,自家的管家为什么会在这里?对面那艘星舰又是怎么回事?单独的猫耳或者兔尾也就算了,既有猫耳朵又长兔尾巴的是什么鬼?
他深呼吸,冷静地按了按自己头顶的鸭舌帽,径直向中心广场走去。
……然后他就被塞了一大捧热烈浪漫的玫瑰花。
代为送花的管家微微躬身,像是不认识他一样,恭敬道:“上午好,诺厄阁下,您的气色好极了。奥威尔先生让我代为问候您,预祝您生活愉快,一切顺利——这是您的花。”
刚刚还在调侃说笑的雄虫们瞬间闭嘴,眼观鼻鼻观心。
圣阁下:“……”
眼看着周边凑热闹的虫越来越多,众目睽睽之下,他还真不好不接茬,只好接过玫瑰花束,松松地抱在怀里。
同样收到鲜花的小雄虫们看看自己手里小束的向日葵、百合、风信子,又看了看圣阁下怀里满满一大束、热烈又奔放的玫瑰花,陷入了沉思。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圣阁下手里的那束玫瑰,大小和数量都快是我们的三倍了……”
“笨蛋!你没听他们说的吗,据说送花的那位雌虫其实是圣阁下家的管家,本来就是议员长先生长想给圣阁下补送成年礼的花,怕圣阁下不好意思收,这才干脆空运这么多花过来,虫手一束的。”
“哇!”
“圣阁下和议员长夫夫感情真好啊。”
“我也好想有喜欢的雌虫给我送花啊……”
年轻的小阁下嘀嘀咕咕,大声密谋;个别胆子大的还鼓起勇气,冲着圣阁下挤眉弄眼地傻笑。
作为雄虫,他们大多都不至于缺一束花,对年轻的阁下们而言,值得高兴的不是鲜花本身,而是在成年礼上和所有的同龄虫、憧憬的大虫们一起同时收到一束不带有任何利益成分、仅仅只为祝福成年的花束这件事。
尤其负责送花的,还是一只有着机械猫耳和圆滚滚兔尾巴得星舰。
多好玩啊。
小雄虫们大多都很懂礼貌,心里虽然觉得有趣,却也不会做出当街起哄、调侃圣阁下的事;至于某些成年雄虫,早在认出管家雌虫的身份后,就打着哈哈,当场跑路。
等诺厄捧着那一大束就差把半个他埋进去的玫瑰回头时,损友们愣是跑得不见踪影。
诺厄:“……”
好在议员长还算有良心,没有在安排完社死的送花之旅后就一走了之,眼见着大雪团子抱着花束艰难行军,当即很有眼色地接过了花束,亦步亦趋地跟在圣阁下的身后,老老实实地送虫回家。
感觉到手上一轻。
诺厄垂眸,拍了拍身上几片零散的玫瑰花瓣,脑袋微微侧着,看起来有点郁闷。
“你……”
议员长先生低头看他,眨眨眼睛:“我?”
他揉揉微微发红的耳朵,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无奈:“你想送花,可以直接给我,我又不会拒绝你,不用这样弄得虫尽皆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