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满意足地眯起眼,企图转移话题:“我刚刚在客厅都听到你的声音了,都这么晚了,是谁的通讯啊。”
议员长戳了戳他吃得微微鼓起的脸颊。
“我为了给某位阁下代工,连自己的活都没来得及干,大晚上还得被拉回去加班,你说这通讯是谁的?”
诺厄:心虚。jpg
好像是哦。
他偷偷打量雌君的表情,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怨气,但吃虫嘴软,他犹豫一会儿,停下手上的动作,凑过去,小动物似地贴了一下。
伊格里斯:“……?”
“干什么?”
“书上说,工作是一件很消耗的事情,但如果能在事前或者事后得到家虫的安抚,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恢复能量。”圣阁下说着,但其实自己也不太确定:“我这么做的话,你会觉得好受一点吗?”
坦白说,并没有。
非要强说一个短暂即逝、连拥抱都谈不上的贴贴,具备某种精神层面的安抚作用,未免有点想象力太过丰富。
但他确实被对方话中的那句“家虫”哄到了。
以至于等议员长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星舰上,任劳任怨、晕头晕脑地上工去了。
“……”
坏了。
他家的这只垂耳兔,段位好像又提升了。
……
再回来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
星舰在庄园里缓缓停下,虫还没进去,伊格里斯就先一步看见了客厅里昏黄的灯光。
他隐约猜到了一些,走过玄关的瞬间,却还是不免一怔。
年轻的圣阁下披着一张绒毯,懒洋洋地趴在沙发边缘。他的脸颊枕在自己的手背上,压出细微的弧度,睫毛在眼下投落层阴影,鼻尖随着呼吸轻轻翕动,连睡梦中微微抿起的唇角,都泛着樱花色的光泽。
伊格里斯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像是没什么落点的云,忽然凭空生出了锚点,在某只云雀鸟的头顶定了位,扎了根,带着某种无端的叫虫安定的力量。
察觉到他的靠近,圣阁下似有所觉地睁开眼,转过头,眉眼弯弯,对不远处的雌君笑了一下。
“你回来啦。”
伊格里斯没有说话。
他走过来,屈膝跪在地毯上,带着薄茧的拇指蹭过诺厄脸颊上的睡痕,另一只手穿过雄虫的腰间,连同披在对方身上的绒毯,将睡眼蒙眬的垂耳兔卷成一团,整只抱了起来。
随手垫了垫重量,并不十分确定:“在等我?”
“嗯嗯。”
圣阁下歪头挨在他的胸口,理所当然地道:“我们说好了要一起睡觉的啊。”
语气随意自然,却又像是无意识的,试探般的撒娇。
绕是伊格里斯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睡觉,也不免恍惚了一下。
没得到回应。
圣阁下戳戳他的肩膀,问他:“我们可以一起睡你的房间吗?家具用我的。”
伊格里斯本能地感觉某些东西开始有了逐渐失控的迹象。
这不是个好现象。
事实上,在他最初的预想中,这段感情的发展应该更理性——至少理性与感性并重,如同每一对高等特权种伴侣,在保留一定理智和私虫的空间的前提下相互磨合。
而不是像个被荷尔蒙操控的毛头小子,无法自控、满腔狂热地陷进去。
议员长深呼吸,决定给毫无戒心的小雄主一点小小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