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这样认真的叫全名,是以对面的雌虫。也很快就收敛起了嬉笑的神色,坐直了身体,做出认真倾听的表情:“什么事?”
诺厄问:“你是不是有病啊?”
伊格里斯:“……?”
议员长先生沉默了。
虽然他确实是想要戳破隔阂着他们之间的虚伪,通过已读乱回的方式,激得对方在“点明,同意,负责”之间三选一,也不是说非要对方负责,哪怕只是单纯给他一个名义也行,但对方给出的这个反应,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他虚心请教:“你觉得我哪里有病?”
诺厄:“。”
能说吗?其实他觉得他哪里都有病。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诺厄到底还是忍住了,他努力将话题牵引回正轨:“比如我不想要什么,你偏偏就给我什么;我不希望你做的事,你偏偏要做。”
议员长点点头,表示听懂了。
然后他自然地道:“可你不也是乐在其中?难道不是你故意引诱我这么做的吗?”这么说着,他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给自己的行为重新下了个定义:“我觉得我这应该叫做替你圆梦。”
无法反驳。
圣阁下心里发愁,试图和他讲道理:“可我不需要你这么做啊。”
“我知道啊。”
议员长先生也很认真,他看着毫无知觉,又显露出几分困扰模样的雄虫,到底没忍住,笑了起来:“所以我一直都是在欺负你啊,宝贝。”他真情实感,灵魂发问:“你不会到现在都还没发现吧?”
诺厄:“……”是、是这样吗?
耳根微微发烫。
他开始思索,被戏弄而自知与被戏弄而不自知中,哪一种回答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没丢脸。
伊格里斯看得有趣,等圣阁下纠结完了,才笑眯眯地、好整以暇地问他:“所以呢,你要怎么办?”
大雪团子呆了呆。
放在议员长还在装雄管严的时候,对方这时候多半已然言听计从,但在剥开这层伪装之后,眼下的他似乎还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对方的资本。
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圣阁下压下心底沮丧,摆出和对方谈判的姿态,问:“你想要什么?”
这么说着,他心里其实已经想到了好几个对方可能会提出的要求,以及自己是否要妥协,但议员长先生只是随意地道:“有话直说,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怎么样,能做到吗?”
诺厄顿了顿。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雌虫。
后者表情如常,似乎真的只是凭借自己的心意提出了一个随意的要求,诺厄却后知后觉地从这句话中察觉到一点不同寻常的深意,和隐隐约约的试探意味。
他想要他的许可。
却又不仅仅只是他此刻话中提到的那个东西。
窗外雨水滴答。
恍若悄悄在与他心头涌动的情绪合鸣。
“我……”
***
简单的午睡过后,已经是下午两点。
诺厄推开房门,准备启程去上班。
路过隔壁卧室,他本无意关注,眼角的余光却窥见几道忙碌的虫影。见他诧异地看过来,侍虫们纷纷低头,领头的管家则快步走过来,低声解释:“年底到了,奥威尔先生这段时间可能会比较忙,不一定每天都有时间回来住,准备带一些起居用品到国会区,侍虫们正在收拾。”
“哦。”点点头,表示理解。
倒也不算意外。诺厄想。
毕竟也是他拒绝对方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