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的蠢货。
在过去的十年里,那个成熟、理智又强大的诺厄阁下,究竟是怎么做到对着这么大一帮蠢货不动如山、谈笑风生的?
“……综上所述,”
发话的雌虫洋洋洒洒地说了半天,总结:“我认为,在圣阁下完全熟悉星灵帝国的市场规律之前,这方面的渠道市场先交给其他虫代为掌管,诸位觉得呢?”
他笑道:“帝国毕竟是我们最重要的市场之一,容不得大意,诺厄阁下,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好烦。
大诺厄是怎么容忍这么个蠢货在他跟前跳来跳去的?
厌烦归厌烦,考虑到高等种们一贯的社交礼仪,和特权种们约定俗成的冠冕和体面,诺厄强压下心底的不快,正准备开口。
“啪——”
会议室的大门突然开了。
董事们皱眉。
什么虫,居然敢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擅自闯入公司的最高会议?
迎着满座无论如何都谈不上友善的目光,年轻的议员长慢悠悠地晃了进来。
黑发雌虫左右看了看,很快便在虫群中找到了自家雄主的身影。他单手插兜,不急不缓地走到圣阁下身侧,随手抄过一把椅子坐下,又偏过头,身体一歪,旁若无虫地将自己的脑袋,枕在雄虫的膝盖上。
闭眼,睡觉。
……?
负责主持会议的雌虫气笑了。
不等他开口质询,那位懒洋洋躺在自家雄主膝盖上的雌虫忽然睁开眼,诧异道:“都看我干什么?继续啊。”
沉默。
难以言喻的沉默。
负责主持会议的雌虫深吸一口气:“奥威尔先生,希望您能够明白,即使您贵为议员长,也不能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擅自闯进公司的最高会议。”
“理论上是这样没有错。”
伊格里斯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道:“不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根据联邦的法律,特殊情况下,雄虫保护法应该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吧?”
是有这样的规定没有错。
但这样的规定,和他们现在的会议又有什么关系?
像是看出了他们心头的困惑,黑发雌虫举起一只手,张口就来,好整以暇:“是这样的,我怀孕了,由于我和我的雄主匹配度太高,我的雄主——也就是你们的诺厄圣阁下,现在正处于和我高度同频所导致的抑郁反应中,为了避免圣阁下的身心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我决定24小时陪在他身边,身体力行地安抚他。”
他笑眯眯的问:“有问题吗?”
有。
每一个字都听得懂,就是连起来听怪令虫费解的。
的确。
当雌虫怀孕时,倘若他的雄主与其匹配度太高,精神力高度敏锐的同时,夫夫俩感情又极好,是有可能出现雄虫因为过于担忧怀孕的雌君,因而心神不宁,郁郁寡欢的情况的。
但是——
先不说这位议员长大概率是口嗨,就算是真的,这种只会发生在真爱夫夫间的问题,和你们这对出了名的塑料夫夫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逼是真的什么都敢说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语。
主要是吧。
倘若对方是位守规矩的军雌,他们还可以和他讲讲道理;即便是同样的公司虫,大家也能坐下来,好声好气谈谈利益;学院虫就更好办了,能用投资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
可偏偏伊格里斯·奥威尔都不是。
这位年纪轻轻,便手狠心黑的议员长,摆明了就是来砸场子的。